編按:王耀宗教授多年前遊覽絲綢之路的經歷,內容豐富。本社將分三集推出,以下為第三篇。
第四天:驚心動魄的旅程
今天又是上午七時叫早,八時出發,導遊小牛說今天要趕最少400公里的路。但是,卻遇上了幾乎致命的交通意外,回港以後,猶餘悸未完,大呼好彩不已,生命懸於一線之間,只能說命中注定也。
話說我們的旅遊車行走了二小時左右,我發覺坐的那張近通道的椅子有幾粒螺絲鬆了,只能向後墮,不能伸直,令到後面的團友的空間十分狹小,於是我便移進入裏面近窗的位子。然而裏面的位子較狹窄,我身型較大,不舒服,於是我便行到旅遊車最後的一行高座位,選了中間的一個位子坐。那天的旅遊車的冷氣系統出了問題,車後團友打開了後面的窗戶,車行其間,陣陣涼風,十分舒服。後來一位親友看見我坐在最後一行,便坐上來,我們一起聊天。平時各有各忙,沒有機會閒談,難得這個機會,聊得十分舒暢。
這時旅遊車開到一處高速公路的收費站,不知道是在維修馬路,還是其他原因,旅遊車要停在離收費站約200米的馬路中,而這條馬路是兩行路來回線的。換言之,我們的旅遊車停在其中一條線上的時候,另一條對面仍有車駛過來的。
旅遊車大約停了20分鐘,我和親友正在交談中,突然我感到背後有一股壓力從後而至,在我背部撞了一下,同時聽到隆的一聲,像引擎爆炸一樣,我立刻奪身而起,走向前數米,回頭一望,但見我們的旅遊車背後的大玻璃已經粉碎,由於是防撞玻璃,碎粒並未四濺,反而散滿最後一排座位,我和親友頭上及衫領也沾上了大量玻璃碎,只見外面有一支鐵架插進來,將玻璃擊碎。
驚魂稍定,感覺身體並未有特別不適,下車看看。原來是另一架大旅遊車撞向我們巴士的尾部。估計那架大巴也是停在我們後面不遠處,可能那司機看見我們不動,他想越線爬頭,但是他開去另一條線時,迎面有車駛來,於是他扭右轉想轉入來,但收掣不及,左面車頭的倒後鏡恰恰就插進了我們大巴後的車窗大玻璃,撞成粉碎。我回到車上再仔細看看那支倒後鏡的鐵架,離我的頭部,僅數吋而已。真是命大矣,如果被撞中,不知腦袋會變成怎樣。
就地午膳竟無洗手間
司機叫了公安,不久兩位公安開了警車而來,對兩位司機訓示了一輪。對方的司機約50餘歲,對我們的司機十分兇相,好像是我們撞了他的車;但兩位公安一來,立刻馴服如羔羊,聲調降低十度。兩位公安拍了照,擾攘了十餘分鐘,就離開了。我們旅遊車屬於甘肅公司的,在新疆維吾爾族自治區內撞車,聽說對申領保險十分不利。
我們的導遊致電敦煌總公司,他們會派新車來,收費站附近恰好有一個汽車維修,拖了旅遊車去修理。我則自己留意身體的變化,很多時撞車之後一段時間才會爆發,我當初胸口有些翳悶,過了一段時間後消弭,才舒了一口氣,吉人天相,又過了一劫也,想起來,歷年來這已經是我第四次避過的交通意外了。
趁着旅遊車正在修理,而總公司派來的巴士還未到,整個團在修理站旁邊的一間小飯店吃午餐了,除了吃飯盒,那一餐大概是旅程裏吃得最簡單的一餐了。遇上意外,無人受傷,團友頻呼好彩,行程雖延誤了兩個多小時,但大眾吃飯的興致仍然十分高。
最令人奇怪的,那間小飯店竟然沒有洗手間的,所有急於解決的團友,不論男與女,年輕及年老的,都只能在飯店後面的一處建築工地裏解決,平時嬌滴滴的香港女性,這時也要「馬死落地行」也。
大約下午2時多再起行,還要200公里才去到敦煌,下午5時45分左右,到敦煌。小牛要回新疆了,他的導遊責任到此結束;另一導遊小張接任,他年紀較大,原來是蘭州大學旅遊系畢業,說得一口漂亮的普通語,聲音宏亮,咬字清晰。
晚上被安排去看名為《敦煌神女》的舞劇,是集雜技、舞蹈及歌唱於一身的表演節目。年青女演員穿着頗為性感,表演則十分差勁,雜技屢屢失手,毫不專業。竟然看見十多個和尚大搖大擺地入內觀賞,在娛樂場所看見出家人,還是生平第一次。
晚飯在十點半才有得吃,在敦煌住宿。
在絲綢之路上──未完成的日記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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