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加人大知識界比例有利化解矛盾

某個界別的代表從單一界別出發所形成的意見與建議,即使是如何的真知灼見,未必可能有整體的大格局角度;知識界的代表,則有可能比較客觀和從長遠利益出發。

新一屆港區人大代表選舉將於下月19日舉行,報名將於本周五(11月24日)開始,有意參選的正在厲兵秣馬,爭取更多的提名票以搶頭功。 現屆人大代表5年前選出,由52名候選人角逐36個席位,相信隨着人大代表的認受性提高,參與競選的人數將會比上屆增加。但是否會由於競爭更加激烈而導致知識界候選人更加不利?若然,這將不利於化解內地與香港之間的矛盾。

港區人大代表的作用

港區人大代表的功能與作用,一直處於十分尷尬的狀態。回歸前他們還會對港英政府有所批評,回歸以後對特區政府沒有監督的權力,究竟應該如何起到參政議政的功能,相信難有定論,本文也不準備在這方面探討。然而,港區人大代表是全國人大代表,他們站在全國的利益去考慮問題,對如何促進內地與香港之間的溝通,從全國的角度觀察香港問題並提出意見與建議所能起到的作用,這應該是毫無爭議的。

目前香港與內地之間麻煩不斷,港區人大代表的作用將會更形突出,以人大常委會審議將《國歌法》列入《基本法》附件三的議案為例,除了范徐麗泰以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身份參與會議外,葉國謙也以代表身份獲邀列席會議。他在跟內地與香港代表之間的溝通方面,有豐富的經驗和能力,對於上情下達和下情上達都起到無可替代的作用。

來自知識界人數銳減

中聯辦官員兼任人大代表的人數沒有增加,唯獨來自知識界的人數逐屆銳減,這個問題應該引起關注。(作者提供)
中聯辦官員兼任人大代表的人數沒有增加,唯獨來自知識界的人數逐屆銳減,這個問題應該引起關注。(作者提供)

港區人大代表當中,絕大部分來自商界、政界、知識界。商界代表工商利益的角色十分清晰,毋須贅言。回歸以後政界的代表人數不斷增加,這跟香港政治問題愈來愈突出,政界組織也出現多元化,所以代表人數攀升也是十分自然。中聯辦官員兼任人大代表的人數沒有增加,唯獨來自知識界的人數逐屆銳減,這個問題應該引起關注。

附表數據是本文作者按照代表的身份做出的統計,必須註明的是,人大代表往往都頭戴多頂帽子,如何歸類都會引起不同意見。田北辰是典型商人,但他在政界的活躍程度遠遠大於商界,其發言也多涉政治事務,所以歸類為政界。其他有商人身份而又是立法會議員的,一律歸為政界。至於知識界,本文的定義是來自大學或者專業界,當中也有雙重身份的,比如廖長江是大律師,但他是立法會建制派的「班長」,所以歸為政界。

選舉結構性處下風

本屆只剩下6名知識界的代表──林順潮、馬豪輝、黃玉山、楊耀忠、雷添良及劉佩瓊,他們分別是3名大學教授、1名教聯會會長、1名律師和1名會計師。人數銳減是由於前一屆(2008年)的3名大學教授吳清輝、曹宏威和梁秉中,以及兩名專業界的何鍾泰和溫嘉旋退下火線,而沒有得到相同界別候選人的補充。

這一屆的6名知識界代表當中,劉佩瓊和楊耀忠可能會因為年齡原因退出,還會有更多來自知識界的人參選嗎?即使有,知識界候選人存在結構性的不利因素,因為在1989人的選舉會議當中,構成複雜,重疊的部分相當多,但僅僅只代表知識界而沒有其他身份的成員,比例上不高,在選舉中相對於商界和政界而處於下風,就成了結構性問題。

知識界能代表各方聲音 人數理應增加

教育界代表在香港立法會還有爭取教師利益的使命與義務,但知識界代表由於本身沒有既得利益,在全國利益上,香港的教師利益並非他們的考慮角度。專業界代表亦如是,他們可能是律師或者會計師,維護的是整個商業運作秩序,並非某個界別的利益。而知識界代表所接觸到的是學生、家長、各行各業的投資者與從業員,代表能夠充分了解他們的想法,代表他們向全國人大會議反映訴求,也會秉公為之而不用單單顧全某一界別的利益。知識界代表的人數應該增加,在36名代表的比例上應該提升,也是應有之義。

中共十九大產生的最高管治班子──政治局常委會,7名常委當中,王滬寧當選最能反映「新時代」的特點。過去常委都必須具備管理大省份的經歷,繼而是在中央部門任職的經驗,從來沒有過像王滬寧這樣只憑知識與學養,能夠從大格局中有獨到眼光、總結能力和表達技巧,就能夠升任核心管治班子的成員。王滬寧的當選,或許可以對港區人大代表選舉中有所啟示。

香港目前面臨的問題,從成因上看是複雜的,從形成的時間上看是橫跨回歸前後的,是政治、文化、經濟等等因素交織而成。某個界別的代表從單一界別出發所形成的意見與建議,即使是如何的真知灼見,未必可能有整體的大格局角度。知識界的代表,則有可能比較客觀和從長遠利益出發。

由此觀之,港區人大代表的構成比例,應該增加知識界的代表。「新時代」的選舉會議成員,也應該從全局角度考慮你們的投票意向,為港人福祉行使神聖的任務。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阮紀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