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白虎大亨嚮往的中國模式

電影《白老虎》(The White Tiger),雖然主線是講在印度的貧窮中平凡人向上爬的一些光怪陸離的經歷,但在一些細微之處,卻也帶出印度和中國大陸在經濟發展的道路上的不同之處。

2021初在網飛(Netflix)上架的電影《白老虎》(The White Tiger),雖然主線是講在印度的貧窮中平凡人向上爬的一些光怪陸離的經歷,但在一些細微之處,卻也帶出印度和中國大陸在經濟發展的道路上的不同之處,而從主人翁的第一身旁白之中,留露出當地老百姓對大陸的發展模式的一些嚮往。

《白》乃根據2008年出版的同名小説拍成。小説非常成功,打入不少暢銷榜,也是歷來第4本獲英國Booker Prize 的印度裔作品;而這部電影也口碑載譽,獲提名奧斯卡最佳改篇電影,成就雖不比2008年獲獎電影《100萬零一夜》(Slumdog Millionaire),但也激發不少話題。電影以黑色喜劇、殺人不見血的方式,揭露印度在2000年代仍然貧富懸殊的情況,所以也有印度版《上流寄生族》之稱。

13年的承諾兌現

有趣的是,原來今年47歲的電影導演拉敏·巴赫拉尼(Ramin Bahrani),是與他同齡的小説作者亞拉文·雅迪嘉(Aravind Adiga)的髮小。雅迪嘉未成名時,一邊做記者一邊寫《白》的多個草稿和版本,巴赫拉尼都一一過目和提意見。到小説出版時,雅就多番感謝巴,並許下只會授權巴拍成電影的諾言。這也解釋了為何一本如此暢銷的小説,竟然要等13年才被拍成電影,原來是因為一對赤子之心。

電影的主旋律,是講窮小子巴拉姆·哈爾懷(Balram Halwai)半生由一貧如洗,如何做到叱吒風雲的企業大亨的故事。出生於窮鄉僻壤的巴拉姆(這裏沿用電影稱呼哈爾懷的名字),父親在開場不久就死於肺癆,在火葬場的鏡頭之下,但見他父親的雙腳在火光中似乎仍在顫動,就有種驚心動魄之感;而巴拉姆及其一大堆的兄弟姊妹,就跟祖母和媽媽住在一個黃土撲撲的土窩窯屋中,因為莫財,所有小朋友都得上班工作。

那個電影時空設定在2000年後的小村莊,童工要出外打工,不是到工廠穿膠花、剪線頭,也沒有鴻海式的萬人宿舍供你吃喝拉撒;當地似乎窮得沒有任何生產資本,沒有工業,也沒有耕作,只有非常原始的交易市場和一些手作業和零售,而童工只能幫村長土豪當打雜工和搬運工。巴拉姆就算幼年曾被老師點名加讚是一頭「白老虎仔」(百年一遇的天才),但因家中沒有主事的男人,在祖母以封建家長式的管治下,也只有自嘆倒霉。

窮小子的駕車路

巴拉姆的人生轉捩點,是他遇上村鄕紳家中那個留洋海歸的富二代。從美國畢業後帶來了滿口的公義、自由、博愛和互聯網的潮二代,抱着美籍同胞妻子,打算把印度從一個少有電腦固網、更沒有流動網絡的年代,一跳躍進移動互聯網的社交媒體國度。二代在維權平等的口頭禪之下,請了什麼都不懂、憑機智騙到一張駕照的巴拉姆,讓他當上司機保鏢,由此巴就24小時陪着二代吃喝玩樂和「跑部錢進」。

文首説印度老百姓嚮往中國大陸的發展模式,是因為電影一開場,就以時光倒序的方式,説巴拉姆成大業之後,趁時任總理的溫家寶訪印,居然以富商身份寫信給溫爺爺,表達他對中國模式的崇拜。(未完待續)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艾雲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