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樟:通識科的開始與調整

通識科從醞釀到提出,引來不少的疑慮及爭議。一些人士擔心政府藉通識科作為洗腦的手段;另一些人質疑坊間傳媒批評、抹黑特區政府及內地情況不斷,放手讓學生討論現代中國議題是否適宜?

通識科是97回歸後的新課程。當時,不少人感覺學生對國家發展認識不足,建議通識科加入「現代中國」單元,讓學生對國家形勢與處境有認識,幫助學生了解國家現況,及把握國家高速發展帶來的機遇。

通才技能不足  醞釀新科探索

此外,也有人垢病教育制度,文理科過早分班,理科生少讀歷史、文科生缺科學常識,知識面狹窄;又低貶單向傳授方式教學法,認為過於注重知識傳授,學生只懂得死記硬背,缺乏創新和分析能力。因此提出通識科推行探究學習、不設教科書,讓學生對現代香港和中國發展等議題進行探索,學習多角度了解問題及批判性思考,作出明辨是非的判斷。

這些考量是在2000年前後開始醞釀,代表了當年教育界前瞻性的教育設想和願望。2005年教育統籌局的《高中及高等教育新學制》正式增設通識科,加插獨立專題研究,培養學生獨立學習技巧等目的,又把通識科納入與中文、英文、數學必修科同等地位。2007年教育局公布 「通識教育科課程及評估指引」,正式落實通識科在2009年的新高中學制的中四實施。

社會爭議不斷  憂慮評核標準

通識科從醞釀到提出,引來不少的疑慮及爭議。一些人士擔心政府藉通識科作為洗腦的手段;另一些人質疑坊間傳媒批評、抹黑特區政府及內地情況不斷,放手讓學生討論現代中國議題是否適宜?教師則擔憂同時要準備新課程和新教學法,到時能否有具備足夠專業知識和人手應付,也憂慮新文憑考試的評核標準。

社會上的爭議和批評不斷,通識科遂於首屆文憑試後一年(2013年)做初期檢討。兩年後的2015年,再進行中期檢討,將課程作了些技術性調整:包括刪減重複的課程內容,在獨立專題探究上進行較大修改,包括限制專題字數、調整作業模式及簡化程序等。這兩次檢討沒有解決通識科衍生的問題,但其課程內容、考試模式及教師的教學,經過數年的摸索和嘗試,逐漸成形。課程的三個學習範圍、六個單元及獨立專題研究的運作,開始穩定下來。

學生行為偏激  通識教育之過?

2010年代的前半段,香港經歷次了兩次社會事件,反國教事件及雨傘運動,牽涉了中學生和大學生,學生都有反中情緒。一些輿論焦點集中在抨擊通識科、尤其是「今日香港」和「現代中國」,認為這些單元的議題使香港青年學生變得偏激。

另外,也有學者參與討論,他們通過調查研究、搜集數據及分析,了解究竟通識科有否/如何影響學生參與社會政治運動。這些研究對了解前通識科的成果與新的公民與社會發展科很有幫助,值進一步了解和分析。

通識科的三份研究報告包括:

  1. 趙永佳、阮荺宜、梁懿剛 (2015)〈通識科如何影響香港的中學生?〉,《港澳研究》2018年第一期。
  2. Dennis Fung & Angie Su. (2016). “The influence of liberal studies on students’ participation in socio-political activities: the case of the Umbrella Movement in Hong Kong”. Oxford Review of Education.
  3. 黃錦樟、李志雄等人(2020)〈了解通識科單元二和單元三的「教科書」和教材能否達到通識科課程指引的目標和要求,及學校教師如何處理和教授這兩門學科?〉,這項研究由香港集思會主辦,香港政府政策創新與統籌辦事處贊助。

〈從通識科到公民與社會發展科〉四之一

黃錦樟簡介:

退休教育工作者。中文大學學士、香港大學教育文憑、英國倫敦大學哲學博士。曾任中學校長、香港大學教育學院教育系系主任、學院教育領導研究中心創會主任、蘇州國際思培(大專)學院校長。1997年前,擔任英聯邦行政學會理事會成員,出任其教育行政學(國際)雜誌主編及多份英美教育雜誌編輯委員會委員。曾任香港政府教育委員會委員、香港大學教育學院名譽教授、北京大學教育學院訪問教授、南京師範大學名譽教授。退休後翻譯及出版了孔漢思(Hans Kung)的《天主教教會簡史》(The Catholic Church: A Short Hi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