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魅力四射的萬花筒,藍、黃、紅多種文化色彩隨意配搭,互為折射,使這個史無前例的特別行政區繼續是具多元文化特色的國際性都市。如果不滿足表層簡單的說明性解釋,較為深度探討,嘗試把複雜的歷史沉澱簡潔地進行嬗變,就可大膽地改造舊元素的形式內容,重新提煉精華,重新配置和創造。簡言之,在不破壞香港獨特結構的前提下,將特定的內容變革,使之更具有完整的新創意。如果是這樣,香港或許出現氣勢磅礴,超越原有心理時空,亮出新世紀神話般奇幻的畫面。
回歸後的香港,左右各派熱衷於劃分楚河漢界的「兩制」,好像被念了咒語不越雷池半步。大部分香港人把回歸前當作「香港夢」的最佳境界,最大的努力只想維護原有的碩果。十幾年來,香港社會沒有果斷推陳出新,積極主動乘搭中國高速發展列車,導致了香港在先進、美麗、現代的外殼下,包裹了保守、懶散、自負又膽怯的心態。香港把自己局限在坐井觀天又杞人憂天的心理危機中。
香港,醒醒!
八年前,本港160多位精英對香港20個主要行業的興盛衰敗進行研討剖析,以跨版連載系列形式在香港《經濟日報》發表。後來結集成書,目的是「查不足除危找機,醒一醒創出未來」,書名就叫《香港,醒醒!》。
行政會議成員史美倫說:「內容豐富,見解精闢,分析獨到,能啟發讀者思考,……是罕有全面地探討香港經濟如何長遠增長之專書。」
國泰航空前行政總裁陳南祿說:「自滿,只會令我們駐足不前,鬆懈,早晚會被改變及被競爭淘汰。成功永遠是一場持久的耐力賽。」
香港中文大學前校長劉遵義說:「《香港,醒醒!》提醒我們,無論是政府或是業界人士,都必須居安思危,自強不息,才能為香港創造持久的繁榮。」
瑞安集團董事長羅康瑞說:「香港佔盡地利人和,為進出中國的最佳橋樑,但世界和大陸瞬息萬變,若固步自封,未能適應和領導潮流,邊緣化將難免。」
八年過去了,回頭看香港社會並沒有真正達成共識,問題沒解決,變得更嚴重又衍生出更多新風險和危機。北京與特區政府熱衷於被動地與泛民派周旋,與真正的和虛假的反對派對弈。可悲的是對「少談主義,多研究問題」的專家聞而不聽,視而不見,根本不放在心上。港澳辦與中聯辦關注的只是「政治的穩定」,重視的是「表態的站隊」。其實單純挑選一個好特首,政治保險了,香港也不是萬事大吉。董建華、曾蔭權、梁振英當初都是中央較放心的特首。如果中央沒有完成對香港新的戰略思考,後面換誰當特首,照樣無法解決問題。不愛國愛港,當不上特首;假設愛國愛港又能當上特首,按現有的決策框架,誰也無法帶領香港從舊夢中醒來,另創香港新輝煌。
香港的問題在哪裏?
讓我們重溫七、八年前,香港企業及專業人士一些真知灼見吧:
一、自由放任、積極不干預經濟政策不是香港永久牌靈丹妙藥。
二、90年代起,香港部分行業敗象初呈,是金融及地產業泡沫掩蓋競爭力減弱的現實。
三、十多年來,港人生活沒進步改善,個人收入中位數實質沒有增長。
四、相比南韓、新加坡,香港與台灣一樣經濟沒真正轉型、創新,經濟空洞化,社會民粹化。
五、金融、商業中心、航空暫時略有優勢,但競爭者眾;物流、製造業、電影優勢盡失;旅遊、創意工業、醫療和教育等發展,不盡人意,且不如周邊對手的拼勁。
六、自由行、CEPA,以及大型國企來港上市等體現國家大力支持,帶動香港 GDP 上升,但相應配套互動沒系統思考;本地基建專案少,進度慢,效率低。
七、房價貴,租金高,酒店少,貴價趕客,限制本土商業和旅遊業發展;扼殺眾多特色小店,只剩林立的大商場。
八、數碼港是藉科技包裝的免費優質大地產;數碼港的失敗拖累了中藥港流產。真假科技企業的失敗又拖累了創業板的發展。
九、大財團壟斷性經營,影響甚至扼殺了航運碼頭物流的正常競爭和發展;損失的是全社會,業界噤聲。
十、政府患得患失,不做不錯,多做多錯;社會繼續無止境的內耗,把注意力花在內部的瑣碎爭執。
十一年前,我寫的一篇文章認為香港的困局最根本的原因,是決策、立法和執政三層架構各自不完善,有欠缺。所謂行政主導是歷史的誤會,當年的港英政府靠的是倫敦唐寧街的總決策。回歸後,北京為了表白實行「一國兩制」和「港人治港」真心實意,根本不敢也不想代港府策劃。香港需要一個戰略策劃的超級班子,或許稱之為香港二十世紀發展委員會。北京的金融學家、經濟學家、戰略思想家都應參與,香港的精英、歷屆的退休司局長都要參加。同時,一些外籍合適的專家學者也可加入。這些人沒有行政權力,沒有固有私利,他們不但可參與決策,也能夠在決策調研中監察政府部門的行政效率和品質。當然,這需要得到國家與國家智庫的認可和祝福,也需要香港能夠修訂相關法律法規加以配合。最終的決策立法都需走行政局會議和立法會的程式。如果有這麼一個超級戰略(智庫)委員會,誰當特首都能事半功倍。
明天預告:香港超級智庫要研究甚麼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