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黑色革命」尚在進行中,暫時,中美雙方還談不上勝負得失,明裏暗裏彼此互相角力。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我們香港,還有北京有何短板「弱點」,以致可被美國、英國所利用?
在美國人看來,中國大陸有兩個「原罪」:
一、1997年,美國前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布熱津斯基出版《大棋局》一書,作者給大家提出的問題是:蘇聯解體後美國的大戰略是什麼?美國應該怎樣維持世界唯一超級強權能力?為何保持這種霸權而不像大英帝國「塌方」?他強調三大地緣戰略:一是各西方小兄弟國家保持超級大國美國安全依賴性;二是讓順從的僕從國安份受保護;三是防止類似俄國、中國和其他中亞國家「野蠻人」聚成一夥。中國恰恰觸犯了這三大禁忌:1.反對美國獨霸,有意識與西歐國家開展互利獨立外交;2.中國現發展了,從口頭到行動都支持援助亞、非、拉中小國家;3.在美國擠壓政策下,與其他「野蠻人」如俄國、中亞國家成立「上海合作組織」。
二、中國將在不久將來,經濟總量超越美國;而更危險威脅是意識形態上自成一體。奧巴馬政府於2010年5月公布《國家安全戰略報告》(NSS 2010),其中清晰界定涉及美國國家安全「四大持久的國家利益」:一是美國及其國民、美國盟國及伙伴國的安全,特別是防範核恐怖襲擊的能力;二是持續創新、不斷成長的美國經濟;三是在美國國內及全球對「普世價值」的尊重(包括言論、集會、信仰等自由)。按美國的界定和理解,中國的現時實力和未來發展,以及其共產黨領導下全國總體制的模式都對「NSS 2010」構成威脅。進一步,按美國戰略傳播目標界定,美國肯定要「砭損對手」的信譽和合法性,比如詆毀對手的意識形態或政策,揭露對手的錯誤和謊言,說服特定受眾採取特定行動來支持美國或國際目標。
中國已成為美國第一號「對手」國家
綜上所述,目前中國已成為美國第一號「對手」國家,「特定受眾」當然包括中國台灣和中國香港;「特定行動」當然包括但不局限於台灣的「太陽花革命」和香港的「黑色革命」。歷史的弔詭是:
(A)中國的發展與強大,使香港民眾的社會心理受到巨大的衝擊,既喜又驚兼失落,過去的「窮親戚」變成「富主人」;
(B)大陸雖是不斷改善進步,但長期的恐共心理因為(A)更反方面變形扭曲,嚴重產生「厭中」甚至反華的變態疏離心理。目前,(A)與(B)扭成一團的二大社會心理不可思議地影響香港社會相當一部分人,成為「次主流」意識。因此,美國霸權主義與英國老殖民主義餘孽聯手挑動部分香港的中國人、香港的青年人站出來「疏離」祖國,反對國家,厭棄大陸同胞,走上「違法達義」背祖棄宗之歧路。美英新老殖民主義者幾乎達到「顏色革命」的高境界,讓「敵國」內部一片混亂。他們成功使到香港黑衣青年人揮舞美國旗和英國旗,侮辱、踐踏、焚燒中國國旗。令到中國人反對中國人,「自己勒死自己」。正如江涌專著所說:「人們一旦被操縱,極有可能去追求他們原本不想要的事物,甚至採取對自己直接或間接有害行動,即所謂自殘自戕」。
香港沒有「顏色革命」的基本條件
《誰在操縱世界的意識》一書,引用了Michael McFaul,”Transitions From Postcommunism” ,Journal of Democracy,2005,16(3):5-19的說法:一場成功的「顏色革命」所應具備的基本條件有:
(1)一個半獨裁的政權;
(2)一個不受歡迎的現任國家領導人;
(3)團結的,有組織的反對派;
(4)能夠使人們很快意識到投票結果是偽造的能力;
(5)足夠獨立的媒體以揭露選舉存在舞弊;
(6)一個有能力動員成千上萬示威者的政治反對派:
(7)政權高層中存在分歧。
由於現在的中國大陸沒有具備這些基本條件,哪怕西藏地區、新疆地區,那些帶着宗教色彩的分離運動、暴力行動都以徹底失敗告終。香港只是中國一個特別行政區,現在的狀況表明,美國和許多不同人士,都認為如果這顆東方明珠黯然失色中國會臉上無光;如果「明珠」變成「汽油彈」,中國肯定受「重傷」。大家也知道,香港有中國的駐軍,中國肯定不允許英美「光復」香港;更不容忍在中國的國土發生由美國策劃操縱的「時代革命」。但是,美國高明之處是低代價操縱香港,高要價牽制中國。這次「顏色革命」也帶上特朗普總統商業考量的印記。
美國稱霸全球的「陰謀」已成為戰略陽謀
美國著名的外交官,遏制戰略設計師喬治·凱南在一份保密了25年的備忘錄,(1974年解密)中這樣說:「政治戰是國家利用它所控制的一切手段,除了戰爭,去達到它的目標。」現在,美國稱霸全球的「陰謀」已成為戰略陽謀。舉例說,美國國務院授權成立「公私合營」的美國國家民主基金(NED),多年來一直以民主和人權為幌子推行美國價值觀,培植「不同政見者」和分裂主義勢力,發揮美國軍事力量無法起到的作用。NED第一任代理主席艾倫·韋恩斯坦告訴《華盛頓郵報》說:「我們今天做的許多事情都是25年前中央情報局秘密做的事情」。
《誰在操縱世界的意識》一書,引用的資料非常翔實,比較可靠。譬如,尼·伊·雷科夫(俄)《大國悲劇──蘇聯解體的前因後果》(徐昌翰譯,北京:新華出版社2008出版)和威廉·恩道爾(美)、娜仁托婭(中):《新世紀之戰》(西安,陝西人民出版社,2015)。有些學者認為:「西方集團在巨大失敗後,深切痛恨,長時間研究20世紀社會主義革命和民族主義革命的內在規律與表現形式,然後模仿革命的形式,借用革命的口號,閹割革命的真諦,以偽裝成群體訴求的所謂『非暴力戰爭』充當新殖民主義的打手。這種被僱傭的『革命』就是西方的『顏色革命』。」甚至認為,「顏色革命的實質是改頭換面的新殖民主義」,是對二戰後、新世紀「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成果的清算」。
美國為達到它的戰略企圖,在香港還培養出新一批以美國是非為非的知識精英和青年學生,在通過他們去影響公共輿論,甚至進一步期望影響香港政府內部高層人員的立場傾向,促進有利於美國的政策的制定。
總而言之,在美方指揮下,香港「黑色革命」的最大勝利是輿論戰。美國戰略陰謀家之父約翰·福斯·杜勒斯幾十年前的金句是:「如果我只能選擇一條對外政策原則,而不能選擇其他的話,我會宣布這條原則就是自由的信息潮。」近年來,美國在互聯網領域佔據明顯優勢,因而積極主張鼓吹點擊自由。江涌先生認為,「世界話語權的確立,得自『輿論軍團』背後的壟斷資本集團對西方乃至世界輿論的全面操控。每天散布於世界的新聞,源頭就是幾家被周密控制的通訊社。讓什麼事件成為新聞,或讓真實新聞不存在,甚或偽造新聞,甚至篡改正在發生的歷史,無一不是精密設計。」這次整個西方媒體今年數月來對香港「黑色暴動」的報道,不幸被去年的江先生預告而「言中」。香港政府和建制派的輿論陣地和宣傳效果卻失敗。這是值得反思、反省的教訓。
2019年11月26日
香港「黑色革命」· 社會心理.公共輿論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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