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幾個國家為了因應AI時代人才需求，都在舉辦前瞻教育研討會。我參加過的就有美國的前瞻學習科學研討會，以及上海的教育藍皮書發布會。
在這些會議中，我看到現在大家都在強調品德，也就是《禮記》：「德，人之本，政之根，國之基」那種從內而外、下而上，一致性表現的德性要求。
的確，在機器人時代，情緒和品德更重要，因為機器人不會替你掉眼淚，人則可能利用沒有道德判斷能力的機器人去做壞事，所以德育已取代智育，成為新教育的核心了。
在回程飛機上，我看到有個老師投書報紙〈休業式，我撿教室地上的冰棒袋〉，她說雖然一再交待學生，吃完冰棒，紙袋不可留在教室中，以免招螞蟻，但學生充耳不聞，仍隨手丟棄黏黏的冰棒袋。她說現在的孩子目中無人，更喜歡強詞奪理，連資優班學生也不例外。她感嘆課綱一改再改，把公民與道德、生活與倫理改到不見了，所以現在的學生缺乏公德心、同理心，腦海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不會設身處地為他人着想。
她的話使我想起最近的分屍案，外加我在高鐵上遇到的一件事。
我搭高鐵不喜歡跟人擠，所以到站前，會先去離出口最近的車廂等候，例如要去轉台北捷運，就去第十車廂；要搭計程車，就去第七車廂。那天我在第十車廂門口，看到一個年輕人用非常惡毒的三字經罵一個老先生：「XXX，你擠什麼擠，你踩到我的腳你知道嗎？你有本事去坐商務艙，你們這些米蟲趕快去死，死愈多愈好，XXX。」旁邊有個中年人看不過去，說：「青竹莫將老竹欺，嫩筍也有變竹時，」其他人頻頻點頭。年輕人看眾怒難犯，才閉了嘴。
下車時，大家都臉色沉重。如果一個背着電腦、看起來像是受過教育的人，說出來的話是如此不堪入耳，我們的教育教到哪兒去了？還有，老人為什麼是米蟲？他們年輕時，不也是對社會做了貢獻？
我很着急，當全世界都在因應AI時代的衝擊，只有我們還在拔管、內鬥。在外交上，我們己經沒有邦交國了，如果在人才的培育上，再輸人家，台灣在世界地圖上消失是指日可待的了。
原刊於《天下雜誌》，獲作者授權發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