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特朗普特赦出獄的前幕僚日前宣稱,如果特朗普在11月的總統選舉敗選,可動用緊急法令,以干預選舉的名義拘捕民主黨的克林頓夫婦等。這名前幕僚未必代表特朗普,但應該代表支持特朗普的右派政治人物的一個重要傾向。
事實上,近月以來,美國動亂日劇,特朗普選情看淡下反應激烈,言行舉止更沒有常理可測度,社會輿論及民主黨人已經紛紛議論,大選結果會引出怎樣的亂子。特朗普不服輸,輸了不認他可以怎樣抗拒呢?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用總統的權力阻撓選舉結果的公布,終止政府換屆過程?或許是駭人聽聞,卻未必不可能。但是,民主黨必然不會罷休,政治上的衝突難免,問題是衝突會到怎樣的程度?
現任總統有權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有權動用軍隊,國會亦有權禁制。由此產生憲政危機,但不可能用法律解決,因為需時長久,不能即時制止特朗普的胡作妄為。民主黨必然會訴諸軍隊,軍隊會聽三軍總司令特朗普的指揮,抑或會在憲政危機中宣布中立,也即是抗拒總統的行政命令?個別軍隊領導層支持,依從特朗普的指揮,國會又可以怎樣反應呢?是號召軍隊反對特朗普及支持他的國防部和軍隊領導?這便是美國新一場內戰開始的啟端。
上層就軍隊和執法部隊遵從特朗普的緊急政策是否違憲在爭吵不已,美國社會同樣分裂,卻可能引發基層的暴力對抗。白人主義的民兵必然出動,反種族主義也同樣會變成武裝起義,地方政府怎樣處理呢?是各自歸邊,動用國民警衞軍,抑或宣布中立而自保?五十州分裂起來,州以下的郡縣亦同樣會分裂。關鍵是這樣從中央到地方基層的分裂、對立、衝突,會否帶來內戰?會否任何一方退讓,讓美國回復和平?以美國政治現時分化的情況,這未必可以實現,即使上層談判,地方基層會繼續亂起來,最終鎮壓,但鎮壓也改變不了社會積累的仇恨。
上一場內戰表面上是北方戰勝,實際上是妥協。內戰之後,南方還保持黑奴制,至今天南方的旗幟還在飄揚。今次若出現內戰,終歸結束,也相信是妥協,不會是徹底的解決。右派的革命或政變不成功,卻還可保存實力,容後再伺機反撲,美國因內訌而經濟大壞,要求改革、革命的左派和基層勢力亦會堅持。即使妥協可以解決今次的危機,但矛盾還在。
這樣的情景若出現,當然會引發全球性的金融、政經危機,各國又怎樣與分裂的美國共處呢?是合作抑或合力對抗?
美國會禍害全球!
美國內亂危機的議題,蓋過中美貿易戰
假若美國在11月總統選舉之後出現政治危機,共和黨與民主黨的總統候選人拒不承認結果,出現僵局,也大有可能出現政府分裂和對抗。或許美國不會因此帶來內戰、國家崩析瓦解,但無論如何,危機一產生,社會分裂更甚,怎樣解決都不可能回復舊狀,美國的全球霸權應該走上終結,從海外撤回,走回閉關自守的老路。十八世紀以來,一路靠戰爭開拓的疆土和霸權,難保不會逐步失去。國內分裂對立和鬥爭,便把它的全球經濟、軍事和金融霸權從內部崩潰。
這樣的可能性,幾個月前還是匪夷所思,最近卻成為政治議題。美國內亂危機的議題,蓋過中美貿易戰,以至近來翻炒的中國崩潰論。我想中國還是國運亨隆,而美國逼壓,卻變成美國危機,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後,中國又再來一個百年不遇的良機!
美國政治危機碰着27萬億美元的國債、幾萬億美元的財政赤字、失業率高企,美元和美元資產的國際信心會一下子崩潰。美國操縱美元的發行,本是對國際經濟任意宰割,唯一旦國際對美元失去信心,在全球氾濫的美元除了大貶值,別無其他可能。
美元大貶,美國怎樣償還舊債本息,再發新債呢?美元大貶,華爾街崩盤,債市大瀉,美國的財赤貿赤怎樣支撐?進口必然大跌,國內通脹必然飛升,美國的金融便要倚靠中國、日本、歐盟的支持,2008年金融海嘯時美國政府向中國求救的情況會再現,形勢更為危急。縱使特朗普可以在政治危機中連任總統,但在金融大崩之下,除了屈膝求援,也沒法可施了。
美國還是資源豐富,但金融一敗,債務危機的困境便出現,如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大蕭條,積累會頓失,資金、人才也會作鳥獸散,中國、日本、歐盟正好坐取其成。美國戰勝大蕭條是靠歐洲各國群戰消耗讓美國發戰爭財,漁人得利,今次政治危機之後的美國若出現金融經濟大危機,卻無戰亂可讓其借力恢復,反而是中日歐盟堅持安定,隔岸觀火看美國內部火併,自我消耗,得漁人之利的是中日歐盟。
當然,最大得利是中國,因為再無美國的政治騷擾,貿易戰變成中國主導,借美國貶值後的資源助中國發展。美國資金和人才外逃,最佳去向是中國,以往是美國發戰爭財來攀上全球霸主,今次可能便是美國危機幫助中國的復興大業。
美國弱,國際或受短期打擊,但少了霸權,多元化、多邊的國際政經更有利全球脫貧與全面和平發展。除掉惡棍,天下太平安樂,唯一要防的是美國軍事政變。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