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生活,跟美國人打交道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要「一概而論」,即generalization。尤其是對一個群體進行歧視性的語言是非常忌諱的。比如說,不要跟美國人講,類似「墨西哥人都笨」,「黑人都懶」,「白人都很傲慢」,「亞洲人數學都好」這樣帶有很強烈的刻板印象的話,英文叫做stereotype。就是把一個種族都說成是一種類型。即使這種類型是一種讚美,也讓人厭煩。比如說亞洲人數學都好,很多亞裔聽了很不高興。美國強調個體精神,也強調多元化,所以像這樣的一概而論的描述,讓任何一個不管是左翼還是右翼的美國人都會不舒服。即使是開玩笑,也不要這麽說。
可惜的是,我發現一些在海外比較活躍的中國學者,在媒體發言的時候,可能之前大多時候面對的是中國的媒體或者聽眾,所以當他們面對美國的媒體時,還沒有這樣的意識。事實上,他們在美國的一些自媒體比如Twitter、美國之音、Facebook上都有很多的followers(追隨者),所以發言之前還是應該先思考一下。
「中國人從小就習慣說謊」?
這些活躍的中國學者還有個特點是很喜歡批評中國。在海外批評中國也無可厚非,該批評就批評,但是不能一概而論,甚至是自己嘲笑自己,自己妄自菲薄的這種傾向,這差不多是一種自虐式的種族歧視。我舉個例子,最近有一個在海外名聲響噹噹且很有意思的學者,在Twitter上發了一個冷笑話:FBI聯邦調查局發明了一種新型測謊器,找來各國人測試。美國人和歐洲人測試時機器運作良好,俄羅斯人測試,時靈時不靈,測試中國人的時候則大多數不靈,於是向專家請教,答曰:「中國人從小就習慣說謊。他覺得這樣很好玩,而有些人說中國人滑頭,中國人心眼壞,中國人沒有信仰,他們這樣發言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
剛才說的那個笑話如果是來自一個美國教授、學者或者一個美國脫口秀的主持人,恐怕整個華裔都要寫信抗議,上街遊行。但這是出自一個中國的學者。我認為,你可以批判任何事情,但是不可以把十幾億人都歸於一類,全部批判一遍,說出「中國人從小就習慣說謊」這句話。這就是一概而論,就是一個刻板印象,就是一個stereotype。如果把「中國人」這三個字換成「美國人」,說「美國人從小就如何如何」,人家肯定不舒服。
在國內,也有人說河南人賣假藥,因此得出結論河南人不好,愛騙人。但是如果發生在美國,發表關於其他種族這樣那樣的言論,類似「墨西哥人都懶」,那就是racial slur(種族歧視),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如果對整個族裔進行批判,抨擊整個種族,甚至因為種族、性別等去打擊報復,那就是hate crime(仇視性犯罪)。
定型種族會失去尊重
我認為來了美國就應該入鄉隨俗,了解美國的精神,用美國人所熟悉的邏輯來討論事情,而不是用一種故步自封的態度。而且這種態度是針對自己的族裔:自己歧視自己,自己總結一些中國人不好的言論。這種自恨和自虐來自於哪裏?這是值得讓我們深思的問題。
不過這是一個很好的反面例子,告訴我們年輕人千萬不要這樣去做。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強調個體,永遠不要說出「中國人都說謊」這樣的話。因為這樣的話中國人不愛聽,美國人也不愛聽。他們不會因為你抬高他們就能得到他們的尊重。恰恰相反,當你有這樣的想法,得出了這樣結論的時候,你失去了所有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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