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老師何去何從?

教育雖不能完全脫離政治考量,但在能力範圍內,我們還是應該力保孩子有基本的空間,去建立自己的價值觀和政見。

這篇文章主要討論:疫情及《國安法》對香港老師的影響。在開始表達己見前,有必要重申:我的政治定位是不藍也不黃,只追求對的和好的人與事。如果要我再直接一點兒:我絕不支持港獨,並反對任何損害香港民生和聲譽的人與事,而我也同樣不喜歡不關愛人民的政府。

任何國家,都必須擁有一套完善的《國安法》。在一套成熟的《國安法》底下,只要不觸及底線,人民的言論和結社自由,都應該受到保障;最重要的,是大部分人民,對《國安法》的實施,都不會有嚴重的恐懼和質疑。而有關的責任,很大程度上,是來自政府與人民的溝通。溝通愈好,信任愈多,社會民生也自然愈趨穩定可觀。

不知是否跟香港的教育有關,從2019年6月開始,我覺得不管是哪個陣營,都有「語焉不詳」的問題。例如:為什麼在港人最需要醫護的時候,大批本地醫護卻選擇罷工來爭取資源?政府因為民眾壓力撤回修法,為什麼反對派不先緩一下,並試圖轉一個方式對話?面對《國安法》,他們反對的,是法律本身?還是對其他方面有所顧慮?為什麼實施《國安法》就會喪失一國兩制的優勢?

過程裏,確實有部分人站出來表達了想法,可是這些比較客觀理智的聲音,很快又被洶湧的群情、沸騰的熱血和自我的審查壓了下去。我個人觀察:不管是哪個陣營、黨派,堅持己見之餘,絕大多數都聽不進不同的意見,並想盡一切方法,把不同的聲音強壓下去。這種局面,其實在去年6月以前,就已經一直蘊釀着──而這也正正是我不靠近任何陣營,並且不讓孩子跟他們接近的原因之一;在如此的社會氛圍下,再備受稱頌的教育制度,最終也只會淪為各黨派「公器私用」的工具,孩子絕不可能在這種環境底下健全成長。

筆者在今年1月,就寫了一篇題為〈海外觀今日香港──明日黃花的悲歌〉的文章;其中大意是:香港的教育制度必須有能力培養出具獨立思考能力,兼備國際視野的下一代…… 而在香港求學的優勢正快速地被邊緣化和被取代。

短短一年不到,我們再看今天的局面,並將之對比東南亞的一些國家,諸如泰國、越南等,便不難發現,其他國家在抗疫之際,多是上下一心,充分發揮着本身的優點,迅速有效地把疫情和病毒控制在一個相對合理的範圍內,對民生以及經濟影響也因此被降到了較低水平。在此,大家可用邏輯常理預測一下:疫情過後,這些國家會超越,甚至取代香港嗎?

我對香港的未來絕不樂觀

《國安法》的實施,也讓不少港人開始思考今後去留。身為教師,我無法評估其他行業,但具備香港背景的老師們:要是願意邁向國際,其實,在今後的幾年裏,我估計會有許多國家願意考慮,甚至接納老師們的申請。老實說,我對香港的未來絕不樂觀。但是,從思考、計劃到付諸行動,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完整的過程;我只能建議:如果還得留港,身為老師,不管持哪種政見,我們都不應該以任何方式跟孩子分享;教育雖不能完全脫離政治考量,但在能力範圍內,我們還是應該力保孩子有基本的空間,去建立自己的價值觀和政見;家長方面,在選校以至跟老師互動時,也應該清楚明瞭,學校老師對自家孩子有沒有任何「過猶不及」的影響,如果有,必須及時以強勢介入。

最後,我想以一間公司為比喻,來終結此文。一家大公司裏,肯定會有對上司行政不滿的人,每個人都應該可以選擇妥協留下、努力溝通、嘗試改變或主動請辭(被解僱也是一種選項,但那往往不是我們可以主動控制的),這是每人自己的選擇,當中可以交流分享,但最終選擇權,還是自己的,而且我們必須對此完全負責。最不該發生的,就是看到那種自己不走/沒能力走/無法理智過濾人才資源的僱主,卻非得把環境弄得烏煙瘴氣的人,這種人,你贏不來,攬炒不起,但至少應該可以避得開。

張海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