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政治?
參加一個有關一帶一路的研討會,與會的一位講者說香港只談經濟。這是香港從殖民地時代一直由港英政府與媒體營造出來的假象:香港成功是因為只談經濟,不談政治。
這樣的言論主要有兩功能,一是不要理會中國內地,因為這便是談政治。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前,殖民地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美國制裁中國之後,才把內地用政治因素完全否定。改革開放後,內地政治轉變,但這種言論依然在回歸後的香港散播,用以阻止香港與內地合作。
二是全面美化美國、英國,鞏固香港在英美體制內的融合,且從政治、經濟伸延至文化、知識。香港不談政治,便是不談任何與英美體制不相符的事物,連中國歷史也是政治,故此回歸後竟要在大中小學校的教育裏逐步取消。
現實從來是政治、經濟、文化各個方面都分不開,互為影響。香港參與一帶一路的發展,當前便有政治的阻撓,例如香港應發展為一帶一路的金融、服務中心,但俄羅斯、伊朗等企業來港經營受到諸多限制,在銀行便難以開戶口。一帶一路發展不是英美領導的發達國家,而是亞非拉國家,不讓它們的企業在港經商、開設戶口,美其名是美國反恐,實際上是美國因政治而制裁別國。香港不是美國,為甚麼要遵行美國的規定呢?這樣的排斥同時涉及港人,不但港人曾往伊朗等地經商、旅遊便會受到美國的入境限制,甚至日本也刁難到過伊朗等地經商的港人。這不是政治是甚麼?香港怎能避談政治?
學習政治?
作為國際金融中心,香港不能不談政治。在回歸前是英國人統治,政治是英國主宰,也不讓香港認識和學習政治,這屬典型的愚民政策。回歸後,香港不談政,便維持既得利益的壟斷,連公民教育也取消,便是另一形式的愚民政策。結果是愚民政策製造出愚民政治、無厘頭式的政治民粹主義。
經濟活動不能擺脫內外政治因素,此所以經濟與企業活動一直都有政治風險、政策風險。防範風險的方法不是全心盲目地依靠政府,也不是買保險或再保險便算是風險管理。關鍵是知識與分析,根本是不避諱政治,而是掌握政治的了解,從分析中定出風險多少,那樣可行那樣不可行,也找出方法彌補政治性的難題和障礙。經濟便是政治,捨政治實際便無經濟發展的餘地。這便是要打破愚民政策製造出來的假象和迷執。
倫敦作為國際金融中心不是只有金融和相關的企業,而是有着深厚的國際政治經濟文化知識、人脈關係和歷史研究基礎。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主要是賭博性的股票期貨投機,不是長遠發展,牽動社會各方面配合的可持續增長,關鍵是國際政治知識的匱乏,也牽連到對本地政治的無知與盲動。
香港高等教育的金融經濟課程囿於英美的教材,與國際現實脫離,也在金融海嘯之後的國際政經變化中變得不合時宜。或許香港的大學可開始推動真正的政治學科教育,但當然還要擺脫英美教材和科舉式論文束縛才有實效,在此可向倫敦學習。
原刊於《東方日報》,獲作者授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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