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退休時,元朗博愛醫院鄧佩瓊中學的校長郭偉祥邀約我到他學校跟學生下棋。我建議他選棋力最高的同學跟我對弈:臨場他獨自坐在一個課室裏,面對棋盤,我則置身另一課室,站在大棋盤旁邊,面對觀眾,通過一名「交通員」跟他交鋒。他每走一着,我都請觀戰的同學分析他的意圖和建議應對的方案,並指出各個意見的優劣,然後作一個抉擇。有時我用投票的方式決定採取哪一個方案,有時我力排眾議,一意孤行,視乎我對當前形勢的理解和估計。如果他們的選擇是「無傷大雅」的,就按照投票的結果;但如果是「後果堪虞」的,我便一意孤行。這場表演賽進行了接近兩小時,在座三十多位同學都看得津津有味。
退休前,買了一台國際象棋電腦,預備帶到加拿大去。差不多同時,又有朋友複製了一套台灣出版的象棋軟件給我。在哈利法克斯的日子裏,我就常常以它們為伴。前者的實力超過我,後者則略為低些。
當地的華人朋友中,有幾位的象棋造詣很不錯,但見面時,他們都寧願取橋牌而棄象棋。牌友之中,有一位來自國內的青年學者,名馬建國,他的橋牌打得極好,象棋也下得甚佳。一晚,我去看他,他正通過電腦,跟一位不知身在何方的棋友下象棋。後來,他讓我接手。殘局時,雙方都士象全,對方車馬雙兵,我方少一兵。這時,趁對方吃兵之際,我以車馬換掉他的車兵,形成他馬兵對我士象全的局面。我提和,他不答應。我問何解,他說:「這雖然是一盤正官和的棋,但我有贏冇輸,你則有輸冇贏,所以可以繼續下。」再過一會,我問他的身份和所在地,知道他是香港大學本科生,真巧!我於是「撻朵」,說我是大學象棋會的創會秘書,他才答應作和。這是我今生唯一一次通過電腦與人對弈。
六年來,在哈市沒有遇過對國際象棋感興趣的華人。幸好當地的國際象棋會設於Dalhousie University的學生大樓,很近我家,所以它星期一晚上的例會我多半會參加。其間也曾應邀到一所法語小學教國際象棋,校長破例讓我用英語講解。這是該校一項為期十二週、每週一次的課外活動,有12人參加,都是男孩子。
故友重逢 對弈敘舊
2000年,返港後不久,教協的朋友請我協助他們辦一個教師象棋賽。談到具體安排時,討論觸了礁。知道他計劃用淘汰制去辦這個比賽時,我提出兩個問題,請他解答:
估計多少人參加?如何控制人數?能否預計整個比賽需時多少天?
對陣雙方是否分先下兩局?和了怎辦?我指出:和棋機會是很大的,一勝一負及兩局皆和的結果都是和棋;重賽會拖延時日,而抽簽則可能造成全憑運氣贏得冠軍的現象。
見他想不出解決辦法,我便建議採用「瑞士制」,跟着作一簡單介紹,並用比較的方法分析它的各種好處,例如不怕和棋以及不太受參賽人數影響等。又建議,如果他們決定採用其他賽制,而參賽人數又超出預算太多的話,可以考慮先讓參賽者跟電腦進行預賽,從中選出合理人數參加正式比賽。他唯唯否否地聽完我的建議和解釋之後,說要回去跟同工好好地研究一下。結果教協沒有再跟我聯繫,也沒有舉辦棋賽。這使我感到有點失望。
2002年12月1日,在青年文學獎的頒獎禮上,重逢失去了聯絡40年的姚普光。甫見面他就嚷着要跟我下棋了。他說,一直都想跟我對弈,但從未有這機會。我於是約他來我家吃晚飯,隨後下棋。次年2月7日,他如約到來。我準備了一些比較好的菜肴款客,但他無心享用,只顧吃白飯。飯後,才清理好飯桌,他便急不及待要開局了。這局棋八時左右開始,至12時許還未分勝負。太夜了,我只好叫停,「和棋兩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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