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法講座或佛教儀式，甚至於其他世俗活動中遇到過阿姜布拉姆的人，都會對他機敏的言辭、有趣的故事或者引人發噱的玩笑留有鮮明印象。若說阿姜布拉姆的人生態度並不嚴肅，也應不以為過。阿姜布拉姆亦常在覺智寺的生活中散播歡笑，例如僧侶不時於接受食物供養後，唸誦隨喜品（anumodanā）以施祝福，但覺智寺的唸誦方式獨特，與常見的形式大有不同。他們將聲量與音調逐漸提升，到唸誦完結時便戛然終止在聲調的最高峰，滑稽得令人忍俊不禁。
大哮作結 挑戰傳統
阿姜布拉姆首次這樣唸誦時才出家不久，當時是80年代初，他在遊方時遇上阿姜辛通（Ajahn Singtong），一位與眾不同的僧人。阿姜辛通是泰國北部一所寺院的住持，阿姜布拉姆發現自己與他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都很幽默，並對生命抱持活潑輕鬆的態度。阿姜布拉姆很喜歡阿姜辛通與人相處的方式，欣賞他能毫不費力地使人歡笑。不管手上的工作是什麼，他似乎都可以十分享受，同時使旁人亦感到輕鬆自在。
阿姜辛通的幽默使他深受當地村民歡迎，他其中一項獨特的行徑，便是以荒誕的方式唸誦隨喜品。根據阿姜布拉姆的親身經歷，阿姜辛通的唸誦聲愈來愈響亮，最後更以一聲大哮作結，滑稽並大膽地向傳統習慣挑戰，從較深層次的角度來看，他亦使村民們明白，最優秀的幽默不僅逗趣，更加充滿顛覆性。
他們相識數月之後，阿姜辛通便因飛機失事不幸離世。該意外共使三位極受敬重的僧人遇難，他便是其中一位。這亦再次提醒了人們生命無常，一切可能轉瞬即逝，其中一盞泰國的佛教明燈便就此熄滅。
輕鬆享受 漫漫人生
然而直到今天，阿姜布拉姆仍很喜歡講述阿姜辛通對阿姜摩訶布瓦（Ajahn Maha Boowa）做過的惡作劇。全盛時期的阿姜摩訶布瓦曾被廣泛視為泰國最嚴厲和苛刻的森林派僧人之一，多數人都認為他招惹不起，但阿姜辛通卻不以為然。當他住在阿姜摩訶布瓦的寺院中時，一天竟然睡過了頭，但寺院規定沒參加清晨共修的人，當天亦不能參與托缽，那天也就沒有東西可吃了。可是，調皮的阿姜辛通卻認為也許仍有辦法。
他到叢林抓補了一隻野雞（這本身已並非易事），用繩子綁着雞頸將它拉回寺院，他們到達時，寺院的所有人都能夠聽見野雞的竭力啼叫。阿姜辛通放走野雞，走進大殿對其他人說自己來得比雞還早，在場的人聽罷都大笑起來。「來得比雞早」是泰國諺語，意指在清晨時到達。阿姜摩訶布瓦無奈地攤一攤手，告訴他已經掙得吃飯的權利了。
今天，覺智寺飯堂的牆上掛了一幅阿姜辛通露齒而笑的圖像。它提醒了人們一位非凡的僧人身上的種種特質，以及在人生及修行道上，亦最好不要過於嚴肅，不妨輕鬆地好好享受這趟旅程。
本文摘錄自《慈心蔓延》一書，本社獲覺智國際基金會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