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去的6月搭配着「逢九必亂」的宿命,透過新世代在本地演出連場大戲;除了青年人,一眾戰後嬰兒、國共內戰難民、文革逃難者和他們的下一代,其實用口或用腳參與的也不少。結果為香港帶來多個世界第一和令國際觸目。
社會動盪問責教育
和其他極度動盪不安的地區相比,此間社會氣氛仍算克制;但相對於過去的大半世紀,此刻的社會氛圍絕對是予人很不安定的觀感。事情似乎不會在短期內落幕,相信如斯氣氛會持續蔓延和演化。作為一個開放社會,當然會有大量探討、評論、指責和謾罵。
筆者注意到坊間竟然有不少人將「年輕人」的躁動和衝擊的暴力行為歸因於「回歸以來的教育出了問題」!其實有半數以上的人是接受港英當年布置下的基礎教育,30歲以下的青年或仍在學的學生才是在回歸後接受中小學教育;當然影響力最大的還是中學後的教育。簡言之,要教育負上部分責任是無可避免的了。
衝突矛盾共冶一爐
百多年來香港都是華洋雜處,本來這就是這座城市的特色。
基於戰後世界發展成冷戰格局,東西方政治陣營擁抱着水火不容的意識型態,偏偏卻交集在香港。為何當年香港可以容納這些既有衝突、又是矛盾的人和事?還可共冶一爐,或者答案是「殖民地」的管治。
彼時政治不得進入課室和校園,「講一講」都可能被扣上「宣揚」的帽子;市民重經濟輕政治的生活習慣就是如此地孕育而成。回歸後,市民要當家作主、也要講求利益分配,政治氣氛日濃;加上外圍湧來黑手指點挑撥,積聚20多年的怨氣爆發起來實在殊不簡單。即使如此,又關校園和教育什麼事?
東西價值觀平衡點在何處
可能是東西方對教育的觀念的不同,結果在架設課程、發展教育、甚在訂定教育目標也出現了很大的落差!兩種觀念聚在一起,就會有平衡的問題,沒有平衡點的體系終究會左搖右擺。
從兩個節點就可以見到平衡點設定的困難。
第一個節點是七十年代以後,港英政府逐步推行普及教育;教育系統主力培養經濟人。結果教育變得功利,家長學生崇尚接受教育後的實際效果,也就是重分主義。一個建基於考試淘汰的體制操控着人和教育,社會大眾對教育追求的都是產出:考入大學、搵份好工、以收入來量度。雖然政府源自西方世界,但所設計和實踐出來的教育體系倒是充滿中國傳統科舉和金榜題名的味道。
另一個節點就是回歸前後。相信大家還記得教統會大鑼大鼓地推行教育改革,其中一個目標是拆牆鬆縛,把學生從考試中解放出來。在本地做了一個超大型的教育變革,迄今成功與否人言人殊。背後還有個目標,就是將教育設計由從殖民教育轉變回國民教育方式。
可惜是負責設計新體系的官員,基本上是擁護西方自由民主教育價值的;其中一個標誌性產物就是通識教育。還有另一個標籤:放棄落實國史教育。20年後的今天才聲稱必修中國歷史,但那個課程卻剪得支離破碎;弔詭的是,現況卻是偏重西方的。
反思:教育目標無共識
這裏無足夠幅篇探討,從教育現場來看,這些價值觀幽靈無時無刻都在學校內鬥爭着,一時講考試效能、一時講多元才能鍛練,鐘擺搖來搖去。不論前線教師、官員或家長,就是沒有一個真正共識,那寫下來的目標都只是書面字句而已。至於掛在教育專業人員或社會達人口邊的德育培養,從來未有改變過,就是只掛在咀邊。講德育和價值觀,談何容易?
本文不是分析社會狀況,也非問責究因;社運顯示我們的年輕人有能力做場大戲,教育或多或少都有點貢獻!不過,主因是我們的教育欠了一個堅實的方向和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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