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初期,大家儘管受盡困苦也協力幫助政府抗疫。記得上一年未有疫苗時,大家經歷種種苦況,經濟上的打擊,生活上的極大限制,可以說是影響親情、學生學業……,對各行各業都帶來不少負面影響,但我們無怨無悔,以大眾福祉為目的,百分百跟隨。
心理健康和防止病毒同樣重要
如今已是變種病毒的世界,Delta變種病毒尤其是大部分確診者的病毒類型,雖然變種病毒會更易傳染,對未打疫苗的人士也更加危險,但對於已接種疫苗的人,疫苗可以防止變種病毒引致嚴重病情,有九成的變種病毒感染者不會有嚴重病情甚至要入院。
我並非疫情專家或醫生,我只知道一個對市民有承擔的政府,不可以只用一種家長式的政策,不可以說我認為零感染是目標而不作出平衡,不能只說我是為你好,只關心幾位在實驗室的離地專家的意見而不顧市民的心理健康需要。
心理健康和防止病毒同樣重要,一個政府當然不希望人民染疫,但也要問,如果接種疫苗後可防止嚴重病徵甚至入院,每年流感死亡的數字也有500多,交通死亡率也接近0.05%,和新冠病毒的死亡率一樣,香港的死亡率更低。香港政府有因為流感的死亡數字而限制市民出入邊界嗎?又有否因為交通的死亡率限制市民使用交通工具呢?
疫情控制的政策在疫苗接種率到了某一個程度時,是否可以放鬆些?如果說疫苗接種率低,那是因為政府的政策失敗,因為如果香港政府用一種放任的態度對待接種疫苗,以美國為例也看得出是一種失敗,尤其是在接種疫苗的初期,政府任由傳媒用一些負面的宣傳,每天報道多少人因打疫苗死亡,甚至說什麼「谷針」,好像打疫苗便是要害死人。
嚴格的隔離檢疫阻礙親人團聚
其他本地防疫政策大致上已正常,唯獨是由外地回港的檢疫隔離要求一天比一天苛刻。這種政策對大部分市民來說,確是沒有影響,但對於一些有家人在異地的市民,無異是苛政。其實有什麼統計數字證明變種病毒會在7天後才被確診?是大多數嗎?是可控制的數字嗎?是因為有人曾經違反家居隔離令而要懲罰所有守規矩的人嗎?
有親人在內地或外地的人數未必是大多數,但政府便可以冷血對待他們或者完全漠視他們有心理健康的需要,想和摯愛的親人共處嗎?對政府來說的確是可以這樣做,但這是一個愛民如子的政府嗎?
有媽媽為了要參加兒子畢業禮甘願21天的牢獄;有女兒為了90多歲的父親也過了21天的牢獄;有姐姐為了患癌的妹妹也過了21天的牢獄;他們都是愚蠢又自私,又想享受天倫之樂又不想受罰,想和家人相聚又不準備受刑的貪心?一個政府要平衡多種需要,不能只說「我是為你好」便可以作出苛政的決定。
曾經有人向我冷言冷語說,疫情再爆發你負責嗎?他是一個沒有家人在異地的人,甚至有幾個根本就沒有家人,他們都覺得想和家人團聚是貪心,是奢望,我唯有說,沒有身受其害的人才會說出這些冷血的批評,但一個愛民的政府卻不可以這樣。
渴望和家人團聚的人,可能會是因為工作關係不能長時間放假,還有大部分人花不起大筆金錢去酒店隔離,甚至有一些老人家對隔離太恐懼,所以對於和家人相聚便停止了希望。
有家人在異地並不是罪
我最近在伊朗德黑蘭機場見到的情景令人心酸。坐輪椅的老奶奶,大群兒孫,行李車上十多個巨型大袋,一看便知道是回鄉探親,由中東各地向剛開邊境的伊朗湧入,每天多少班航機也爆滿。在機場外一大群人拿了花束甚至花籃,隔了玻璃在等候,他們已等了年半,老伯幫忙拿行李,老奶奶在輪椅上發命令。他們其中有沒有帶了病毒?要保證零輸入?還是見到如此多張快樂面孔便說:「我們承受得起,你們回來吧!」
一味堅持零輸入,也要想想有多少市民受了苦,政府不可以一味扮大哥,也要有同理心。
我在酒店隔離時,首先向為我帶來各種美食美酒日用品的朋友致謝,大家都是經歷過隔離之苦的人,不是說未經歷過便不會明白,但經歷過的人一定明白這種苦,明白他們對我的付出是因為愛。
他們明白那種犧牲,明白沒有杯碟蔬果餐具的酒店房間有多痛苦,他們對我的愛,令我初時的壞心情平復多了:因為愛我甘願,也因為愛,我心情平復了。有人問值得嗎?你對家人的愛有多深有多迫切?我們必定要用21天牢獄之苦去測試他們對家人的愛有多深有多迫切?
我說這番話是因為我是一個過來人,對於政策如果真是有改變,也不是對我有影響了!但是一個愛民如子的政府作出的決定,不可能是一些冷血事不關己己無憂的人的意見。
我寫這封信只是因為希望沒有人因為要為愛而作出痛苦的決策,有家人在異地並不是罪!
一位在異地有家人的小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