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於1973年、以學運份子為骨幹的金禧中學,開辦了不過兩年,便大獲好評,在教育界享譽甚隆。我跟其中一些教師頗有來往,閒談間,提到象棋的教育意義,並表示這個課題應該好好地研究一下。這時,我雖然失去了組織和推廣象棋的興趣,但還是深愛這活動,也渴望多知一點它的歷史和對個人成長的影響。我曾經想過做一個長線的縱向研究,追蹤一群愛下象棋的青少年,觀察他們日後的發展,並嘗試分析背後的原因。
初步接觸之後,他們似乎對這個縱向研究有點興趣,於是約時間深入討論這項計劃。我的計劃如下:(一) 研究對象是中二學生;(二) 該校中二有四班,全部要隨機分班;(三) 我要兩班為「實驗班」,餘下兩班為「控制班」;(四) 香港學校的中二級一般每週有六或七節數學課,「實驗班」要抽出兩節學象棋,由我任教;(五) 這計劃持續兩年,伸延至中三,其間學生不能轉班。
我的假設是:「實驗班」的數學成績和總成績都不會因此比「控制班」低,甚至可能高些,顯示下棋不但不會影響學業,反而可能形成促進作用。愛上象棋之後,學生的性格也可能受到它的影響:從好處看,他的思維會比較縝密、處事態度會比較堅毅、組織和應變能力會比較強、遇事會比較鎮定,等等;從壞處看,他可能成為「死蠢」、個性孤僻、處事獨裁、不擅交際、言行具侵略性,等等。
這一切,都須要作長時期的追蹤研究。
用數學思維下棋
他們對我的計劃很感興趣,但對利用上數學課的時間教象棋的做法就甚有保留。他們希望我在課餘教棋,讓學生自由參加。對此我不能接受,因為這樣一來,研究對象就不是隨機取樣的了,整個研究也就失去了意義,「研究計劃」就變成了「推廣計劃」。約十年後,我拿着這份計劃到另一所我熟悉的中學去推銷,還是遇到同樣的困難。
1976年,我退而思其次,到英皇中學做了一個小規模的調查,對象是該校中三和中六的學生,收回的有效問卷分別是137份和83份。資料顯示,對象棋「興趣大、水平高」的學生,用於溫習和參加課外活動的時間,都比「興趣小、水平低」的多約20%,顯示前者是比較主動和積極的學生。調查又發現,「興趣大、水平高」的學生,其成績也比「興趣小、水平低」的稍為好一些。比較明顯的差異出現於理科,特別是數學科。
由於我對象棋和國際象棋都有濃厚的興趣,自然就很想多知一點它們的源流和發展的過程。1977年,宿舍已進入「自動波」狀態,工作好像已經失去了挑戰性,終日無所事事,於是常到圖書館看書。圖書館一位相熟的職員竟因此相問:「乜咁得閒蒞圖書館呀?」這一問,後來成了曼儀取笑我的「名言」。在圖書館裏,翻看了一些古籍,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寫成《象棋在東西方的演變》。這篇文章1980年4月分兩期發表於「新晚報」的《風華》版。
1978年11月13日,我應邀到大學堂宿舍,跟它的宿生作一次1對20的象棋「車輪戰」。這是我從未嘗試過的活動。吃過「高桌晚餐」後,休息片刻,便擺開陣勢,殺個天昏地暗了。戰事在三個小時內結束,結果一負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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