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症期間的自覺

拒聽勸戒而無處分,猶如沒有刑罰的法律,形同虛設。這樣的措施只是個笑話,無法收效。人類從不會自覺,難以自理,更不可能從善如流。

任憑港府如何呼籲、請求民眾非必要則切勿外出,街上依然摩肩接踵。所謂「非必要勿外出」,也就是指避免一切上班以外的活動。然而,環顧周遭,途人盡皆結伴而行。有好友把臂言歡,有老幼合家外遊,有愛侶繾綣絮語。他們流浪街頭、鬧個不亦樂乎,顯然並非辦公。

拒聽勸戒而無處分,猶如沒有刑罰的法律,形同虛設。這樣的措施只是個笑話,無法收效。人類從不會自覺,難以自理,更不可能從善如流。所謂群居終日,說的就是大多數人。故古時我們的先賢確立了社會制度、藉此約束群眾,引導他們做確當之事。芸芸眾生需要管束,管治體系便由此而來。

西方論調愛推崇「自由意志」。我自留學西洋,就不斷探究竟這是否個好東西,且曾為此與教授爭論不下十數番。問治世良方乎?是扯談。西方着重的是個人主義,其嚮往隨心所欲及安穩逸然,故國民的自由是重中之重,誰跟你瞎鬧什麼管治之道?縱其壯志滿懷,因受此限,亦難求民族大成。所以,我就只問「自由意志」這概念有沒有可取之處,不問王道。尤記得,我大學的一門課是社會契約論、當中讀到盧梭的思想,感悟甚深。他提倡「正面自由」,即人民不知道自己所需、有時要政府代為告之。他認為,個人私欲並非自己真正所要,因為人的雙眼會遭蒙蔽。例如,一名糖尿病和高血壓患者不宜進食快餐,但若依賴其自由意志,由於他是快餐愛好者、而美食當前,實難抵引誘。這時候,為了患者的健康着想,政府就需要介入、不容他胡作非為。目見街上眾多「頑童」,我不禁憶起盧梭的理論。從他們的角度出發,足不出戶、苦悶難耐,玩樂當然是急如星火。然而,若他們受病毒垂青,就後悔莫及。因此,他們真正所想的,並非當下一時之快,而是健康的體魄。健康的體魄欠奉,又如何玩樂?既然他們無法自控,政府就應介入,代為約束。

非餬口者請待家安養

這種「服從即自由」的思想,當然惹人非議。但事實上,人民就像不聽話的小孩,需要家長式管治。近日網上流傳一段影片,乃關於一孩童鬧彆扭要外出玩樂。其母問之曰:「外有病毒,難矣哉?」怎料孩童應曰:「病毒形乎?未見其蹤,當如蜃樓。或與其同樂,豈不快哉!」瞧不見即不存在,那些難能自已的街上遊民與此孩童又有何異?活脫脫難馴的龐然巨嬰是也!人不到窮途末路不會醒悟,悟後則為時已晚。我想,社區大爆發後,多人回天乏術成亡魂,群眾方會如夢初醒。

內地文宣有言:此時聚會就是互相謀殺。某些人無法曉以大義,如父母、學校、朋友都無法將其教育,而政府無為又不願干預,唯有寄望社會和殘酷的現實能夠整治這種人。我在此作最後呼籲,非餬口者請待家安養,或品茗,或奏樂,或嬉水,或弄孫,或耍廢,只要不涉外出,悉隨尊便。社區大爆發的可怕之處,並非於其事後,而乃事前。社區何以大爆發?其需時蘊釀大規模感染,所以爆發前夕、亦即現在,是感染的黃金時期。若待大爆發蒞臨後才嚴加防範,就不必費神了,因為你身邊的醫護人員會代而為之。14日後,你的名字會否於大爆發的患者名單上出現,就視乎如今你能否忍常人所不能。

作者簡介:廖浩鍇(Ho K.V. Liu),字抱玉,號帝江、驚鴻,筆名浩林。吟遊詩人、專欄作家、《超級菁英論》作者、英國留學生俱樂部COLUMNAE百岳以及香港青年學生組織莘火言碑創會會長及召集人。現為大學生,尤痴愛中國文學,喜好創作詩詞歌賦;最喜愛自己的文學作品為《香冷兮歌》。自詡為荀子之後,理想是匡正禮樂,扶持社稷。人生第一本拙作為《士子論道—兩鴻鵠雲遊邱壑》。目標是成為政治理論家、哲學家、思想家和文學家,並成為尼采《超人論》中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