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谷是美國創科界的大本營,2000年科網股爆破後很快就谷底重生,自千禧年始走出一坡又一坡的昇華路,至今天雖然在加息的陰霾下有所回調,但今年又有生成式AI這個新搞作,似乎生生不息。饒是如此,矽谷一個重大的缺點,那就是排外,尤其是對非白人、非男性、非哈史等大院校的外來人,哪怕你手上有錢、有業績,只要你搶了的藍血人的「刁」,你也許會落得個比「野蠻人」更糟糕,例如「海賊」、「使腐敗者」的名堂。
少數人代表的矽谷
據一份由哈佛商學院學者整理的數據顯示,以2020年為例,如以最大的50家創投基金為樣本,研究員「爬」出了417名在美國本土常駐的合伙人,而如果要該合伙人最少有一家在外的子公司有董事席位的話,人數就降致265人。
在兩組數據列下,男性佔前者(僅計合伙人)82%,佔後者(合伙人兼外派董事)92%;後者中,約有75%的是來自長春藤、加州理工、麻省理工;近30%不是哈佛就是史丹福,九成以上是住在矽谷灣區、波士頓和紐約。這些數字,讓身為哈佛的學人都看不過眼,寫道「不合比例的代表性」。
數據歸數據,生意場上應該以銀両説話,所以也許會有人説,如果你是大款,帶錢到矽谷落地生根,在當地請人打工,再自己親自跑項目,總可以混進那個圈子吧?
這就要看造化了。在日本鼎鼎大名的投資大亨孫正義,多年來就一直被矽谷的藍血人(blue blood)排擠,由起初的不受歡迎,到近來更以「惡言」相向,情況另人側目。
孫正義如何起家,在日本電訊業和後來的高科技領域的大手投資,坊間多有不少報道(專著卻不多),不贅。但他在矽谷的遭遇,卻較少被人注意。
日本大亨的投資之道
讓孫正義第一次走入矽谷人眼簾的投資,是1995年11月,孫正義單搶匹馬跑到當時僅從美國紅杉募了100萬美元(下同)A輪的雅虎,當時的楊致遠尚稚氣未除,還擔心公司又小又亂,怕嚇跑孫正義,本來建議在法國餐館見面,那知孫公不浪費時間,在小辦公室一屁股坐下來就問價,楊與拍擋戰戰兢兢地跌出4000萬(8個月前紅杉入股時的估值為300萬)。嘿,孫正義只一個字”Yes”就讓楊後悔不己!
才5個月後的1996年3月,雅虎燒錢快,軟銀B輪的幾百萬很快用完,楊和紅杉認為,得找高盛幫公司上市,融大幾千萬才夠用。孫收到消息後,又逕自跑到雅虎的小辦公室,這次楊還找來當時紅杉負責這個項目的威爾斯人Michael Moritz (後者後來成為紅杉的話事人,還與曼聯的費格遜合著出書!),招呼這位個子不高的韓裔日本人。
那知孫正義就現場丟下這樣的一番説話(大意):「你不用急着上市,我給你一億,你再去砸廣告。估值沒錯是低於高盛的,你若是不要我的錢,我把錢投在你身後面的老二,之後把你滅了,你看着辦吧!」
楊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應。(待續)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