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民主之路不能一步登天

承上文：香港宜走精英民主之路

 

作者：孔憲中（紐西蘭回流香港的退休西方哲學教授）

 

香港人的政治智慧和經驗都很幼稚。英國管治了150年，從未嘗過民主的滋味，如今有了局部民主來選出立法會，從立法會的構成和運作，可以見得香港人政治文化的幼稚。待我詳述一下：

 

（A）香港立法會只有70位議員，但政黨有20個。可不可笑。立法會內，雞鴨同籠，爭論紛紛，各據山頭，爭權奪利。相比下，美國如此大國，參眾兩院，合共只有兩個政黨。英國下議院議員共600多人，也只有4個政黨。有人會反駁，說香港行的是比例代表制，所以在立法會內政黨較多。問題是，為什麼如此多，多至20個。且看德國吧，它也行比例代表制，議會人數631人，比香港幾乎大十倍，政黨只有6個，而其中有兩對是同盟的，所以實際上是4個政黨。紐西蘭也是行比例代表制，它的議會，共121人，共有7個政黨。人家議員總數是香港的兩倍，而政黨數目只是香港的三分一。近來在香港你會不時聽到人說，「言論要自由，意見要多元，主意愈多愈好」。小小的70人香港立法會，有20個政黨，議員可以無限量地發言，七嘴八舌，相信是世界之奇觀。

 

（B）一個國家，人民政見大致相同，才可以行普羅民主。日本二次大戰投降後，實行民主60多年了，除兩屆外，一直是自民黨執政。為甚麼呢？主要原因是絕大多數人民的政見差不多。新加坡自獨立以來，都是人民行動黨掌權，此又是另一個例子。美國兩大黨，民主黨是中間偏左，共和黨是中間偏右。此表示國民政見都集中在中間，所以行普羅民主是順暢的。英國的三大政黨，也是凝聚在中間。香港呢？政見兩極化，親共陣營與反共陣營對壘，打個你死我活。如何可以行普羅民主？正如伊拉克，遜尼與什葉兩教派，水火不相容，可以行普羅民主嗎？

 

（C）香港政治文化的幼稚可見諸立法會開會，會議中有議員投擲香蕉、蓮蓉飽、玻璃杯。最令人驚心的是居然有不少市民歡呼喝采，鼓掌贊成，而擲物的議員，居然以這些行為作將來競選的本錢。你見過政治文化成熟的議會，有上演如此的鬧劇嗎？立法會內開會時，你會見到不少的大字標語，政治口號，林林種種，放在當眼處，最近更有議員打起黃色雨傘，話說是言論自由的巔峯，此歐美望塵莫及也。政治文化的幼稚可想而知。還有，你見過議員在會議中放氫氣球嗎？

 

（D）香港立法會還有一個特色。這兩年來，更有議員拉布，如不喜歡某項動議，即提出成千上萬的修正建議，目的是阻撓那動議的通過。西方國家也有拉布的現象。但人家是十年拉一次布，而我們的香港卻一年拉十次布。最近拉布更蔓延至立法會內的委員會。怪不得有人叫立法會為「垃圾會」。

 

（E）相信你會同意，一般的商業廣告，是合法的洗腦。還記得小時候，收音機天天播「何濟公，何濟公，止痛唔洗五分鐘」，這是數十年前的事了，至而今還是清晰地在腦裏面。香港的政治廣告，隨處都是，一般是以橫額方式，掛在行人路的欄杆上，印有議員的大頭相。西方國家也有如類的廣告，不過人家只是在競選時才掛，而香港卻是天天掛，日日掛。如不是洗腦，是甚麼呢？香港市民政治認識幼稚，正是洗腦的好對象。

 

 

 

如上文（一）所說，政府的首要任務，是解決民生。這方面，我國共產黨可以說是100分。要知道，我國有兩個共產黨，一個是毛澤東共產黨（毛共），另一個是鄧小平共產黨（鄧共）。毛共的確不要得，文化大革命弄到我國一窮二白，犧牲了萬萬人的無辜性命，國家幾乎陷入內戰。70年代末期，鄧小平復出掌政，再沒有天天開會了，沒有年年政治運動了。沒有階級鬥爭了，鄧共的政策與毛共的政策剛剛相反。鄧共行的是資本主義，是市場經濟。毛共閉關自守，「自力更生」，夜郎自大，唯我獨尊。鄧共則門戶開放，虛心引進外國科技和知識，與外國通商互惠，歡迎外資投入中國。信不信由你，世界是有神跡的。在短短30年，鄧共把我國從零經濟，從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之一，提升至世界排名的第二經濟體系。超越了英國、德國和日本。

 

中國的經濟神跡是國際公認的。這位神是誰呢？我國政治史裏，頭兩位偉人是孫中山先生和鄧小平先生。一個把我國從慈禧手裏救出來，一個把我國從毛澤東手裏救出來。鄧先生被毛氏列為走資派，三落三上，最後帶領我國人民脫離苦海，重建國家。有人說，鄧小平應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世上有誰能把數億的人，在短短30年內，從飢餓貧困中拯救出來呢?

 

 

（A）鄧共之下，我國一黨治國，政治穩定，外國對我國有信心，故而放心大量投資。

 

（B）我國一黨治國，可以放心大量興建基建。民主國家，執政黨要憂慮下屆大選，是否能從回執政。基建的興建一般要十年以上才能見效。（如三峽水灞、青藏鐵路、南水北運），執政黨得花錢花力，而得益領功的是下一屆政府。你是政府，你會做基建嗎？

 

假如今日的執政者，大量投資於基建，勞民傷財，下屆大選必定落空。一個貧窮國家的政府，優先的事，一定是眼前救急，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立杆見影。又必然向選民「派糖」，以討好選民歡心。

 

且看印度民主60年，做了多少基建？印度之經濟不能起飛，乃缺乏基建矣。我於1978年，毛澤東剛死不久，我訪問大陸講學，「東方巴黎」的上海市面一片蕭條。當時我國一條高速公路也沒有，36年後卻大大不同了，高速公路的里數，僅次於美國。我國高鐵，乃世界之冠，連英國也要請我國專家為他們建第一條高鐵。

 

上述（A）與（B），指出「一黨治國」比普羅民主的優越之處，再舉兩個例，日本與新加坡，雖然表面上是民主，事實上是一黨治國，怪不得它們的經濟如此先進。

 

 

現今世界，最大敵人是宗教極端主義。美國911世貿大廈被拉登炸毀，阿富汗的塔利班之亂，如今伊拉克伊斯蘭國的冒起，以及現在流行的自殺式炸彈，都是宗教極端主義的好例子。耶穌教也有極端分子，最著名的莫如十字軍東征，一共七次，長達200年，傷亡無數，民不聊生。其次是1400年至1700年的天主教「燒殺巫婆」運動，歷史學家估計有4至5萬人被無辜處死。前些時日，美國有基督徒「為他們的上帝」，謀殺了行墮胎的醫生；美國又有KKK的下組織。

 

60年代，我國出現了紅衛兵，他們篤信毛澤東。帶着紅臂章，手揚小紅書，到處搞破壞，呼喊着「造反有理！毛語錄，字字真，句句真！」。如今香港有人製造了「民主女神」像，放在大學校園來崇拜，繼而冒起了「黃衛兵」，戴上黄絲帶，撑着黄雨傘，佔領街道，阻塞交通，呼喊着「違法有理！（普羅）民主乃普世價值，適用於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這些是政治極端主義。

 

美國這些年來，在中東和北非（直接或間接）搞民主，且看埃及、利比亞、突尼西亞、伊拉克與阿富汗，這些國家民主化是成功嗎？為國民帶來了幸福嗎？民主是適合於任何國家的嗎？泰國行了民主82年，政變了11次。問你可不可怕？我國現今還有70%人是無知易騙的農民，應該立刻行普羅民主嗎？

 

鄧小平說：「白貓黑貓，會捉老鼠就是好貓。」不論甚麼政制，總之能導至國泰民安，豐衣足食，科技發達，經濟繁榮，這便是好政制。香港150年被英國管治，總督是倫敦派過來的，從來不會諮詢港人意見，此乃獨栽不過，然而香港人有無要求過（真）普選總督呢？英國獨栽管治香港，給香港帶來經濟繁榮、豐衣足食，何需民主！

 

又李光耀帶領的新加坡，行的是家長式精英主義。這50年來，在言論自由和經濟繁榮間，國民每次大選上，都以高票選擇了後者這隻「黑貓」。港人大可以借鏡。

 

要記得國家管治的最終目的是民生。政制只是一個手段。不論是普羅民主、精英民主、一黨治國、白貓或黑貓，總之會帶來一個豐衣足食、平安快樂的民生，那便是一個好政制。可惜「黃衛兵」本末倒置，把普羅民主作為國家管治的唯一目標，崇拜「民主女神」，呐喊着「非普羅民主不可」！

 

 

200多年前法國大哲學家Charles de Montesquieu（孟德斯鳩）警告我們：“Democracy encourages the majority to decide things about which the majority is blissfully ignorant。”（［普羅］民主鼓勵多數人，對他們幸福地無知的事情，作出判決。）古希臘大哲學家柏拉圖說：“Democracy is the rule of the mob”（［普羅］民主是暴民之治。）此乃因當時的希臘，大多數民眾是未受過教育的。國人應以此為戒，不能盲目緊隨歐美那些發達國家的步伐，謙卑一點啊。

 

我國步向民主是必然之路，但不要一步登天，不能立刻就實行一人一票的普羅民主。再給鄧共30年，待我國走出了第三世界，步入了已發展國家的行列，那時才行普羅民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