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吉祥的日子,一隻猴子來到一間佛寺。牠想,有很多香客帶食物到佛寺,也許有人掉個芒果或蘋果什麽的,那午餐就有着落了。
當它正在大雄寶殿徘徊時,偶然聽見一個老僧在開示,講「猴心」。猴子覺得這話題也許與猴子的利益有關,於是就留心聽老僧講什麽。
在禪修中,「猴心」一詞用於比喻不能安靜下來的心。這「猴心」從一件事想到另一件事,就像森林中猴子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猴心」不好,需要調伏,讓它平靜下來。
猴子們的反思
那猴子聽見老僧說「猴心」是不好的心,感到很憤怒。「他們說猴心不好,這是什麽意思!我是猴子,而猴子的心不壞呀!這些人類在誹謗我們,這不公平!對於這種嚴重失實的誹謗,我可不能坐視不理!」於是,猴子跳躍回到自己樹林的家,向朋友們訴說情况。
不久,一群暴跳如雷的猴子尖叫喊着:「他們這樣中傷我們,不能不承擔後果!這可是物種歧視呢!真大膽!我們去世界自然基金會找個律師吧。我們猴子也是有權利的!」
猴群的領袖命令說:「且慢!你們看見沒有?那和尚沒有說錯。看看你們自己,暴跳如雷,喧鬧不堪。這不就是有猴心的結果嘛。你們這夥猴子就是不能安靜下來。」
猴子們明白自己的領袖說得對。牠們都不幸地有着猴子的心,因而是永遠不能靜下來的。大家因羞愧而沉默起來。
靜坐尋找安寧
那只到過佛寺的猴子說:「嘿!我有個想法。我聽見那和尚說,你要是靜坐,就能克服猴心得到安寧。」
快樂的猴子們又再手舞足蹈,尖叫說:「對呀!真酷!我們靜坐吧。我們尋找安寧吧。」
大家手舞足蹈一番後,一隻猴子問:「那我們該怎樣靜坐呢?」
另一隻猴子說:「首先,我們要找一個坐墊,然後坐在上面」。
「對呀!真酷!我們去找坐墊吧。」
大家再次又跳又叫一番,然後走進樹林去收集很多野草和嫩葉,做成蒲團。「蒲團」是佛教用語,指用於靜坐的坐墊。
「下一步呢?」
去過佛寺的猴子說:「坐在坐墊上,盤起雙腿,將右掌放在左掌上,兩隻大拇指輕輕相觸。背要保持挺直。閉起雙眼,觀察呼吸。」
這是有史以來猴子第一次靜坐。那樹林從來沒有這樣安靜過。不幸的是,這情况沒有維持很久。
一隻猴子中斷了大家的靜坐,其他猴子就都睜開了眼睛。那猴子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直在想東西。你們忘了嗎?我們本來是打算去偷襲香蕉園,解决我們的午飯的喲。我一直控制不了,想着這件事。所以,咱們為何不先去偷襲香蕉園,把這事情先搞定,然後才靜坐呢?」
其他猴子再次又跳又叫說:「對呀!真酷!」然後牠們去偷襲香蕉園。
牠們偷了很多香蕉,把香蕉堆積成一大堆。這事情搞定後,它們回到了坐墊上坐下,盤起雙腿,右掌放在左掌上,挺直背部,閉起雙眼,繼續牠們的靜坐。
把這事情搞定
兩分鐘後,另一隻猴子舉起牠的手,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一直在想東西。吃香蕉前要先把香蕉皮剝掉。咱們先把這事情搞定吧,這樣我才能在靜坐時不去想它。」
其他猴子尖叫說:「對呀!真酷!我們也在想同樣的事情。」這幫猴子再次又跳又叫,一起把香蕉的皮剝掉。
把皮都剝掉後,牠們把香蕉堆起來,然後回到自己的坐墊,再次坐下、盤起雙腿、小心地將右掌放在左掌上、挺直背部,閉起雙眼,觀察呼吸的自然進出。
時間過了僅僅一分鐘,又有另一隻猴子尖叫起來,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一直在想東西。吃香蕉前,我們要先把香蕉放進口中。咱們先把這個搞定吧,這樣我們才能心無旁騖地靜坐。」
所有猴子都手舞足蹈,說:「對呀!真酷!這想法太偉大了。」然後大家都把香蕉放進口裏。有些放進了兩條,有一隻放進了三條。有些猴子就是跟有些人一樣,但它們還沒有把香蕉吃掉,它們這樣做,不過是要先把某件事情搞定,然後就不用去想它,好安心靜坐。
猴子們再次坐在坐墊上,盤起雙腿,小心地將右掌放在左掌上,挺直背部,閉起雙眼,繼續靜坐,口裏含着香蕉。
當然咯,當它們都閉上眼睛後,就把香蕉吃了,然後站起來,走開了。猴子們唯一一次的靜坐就這樣結束了。
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麽我們人類難以覓得心靈的平和了吧。我們大多數人都有着猴心,也就是說:
我只是要先把這事情搞定,然後我就會停下來。
正如我在前一本書裏說的,現今你能找到人們「安息」的唯一地方,就只有墳場了。當然那還要是佛教的墳場啊!
出版資料
書名:好?壞?誰知道?
譯自:Good?Bad?Who knows?
作者:阿姜布拉姆(Ajahn Brahm)
譯者:林天賜
編輯:汪橋
校對:李衎政、林麗森、梁文威
出版:覺智國際基金會有限公司
版次:2015年10月22日初版一刷
國際標準書號:ISBN 978-962-7287-15-5
定價:港幣88元正
分類:快樂—宗教—佛教
(覺智國際基金會授權轉載,文句曾經潤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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