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欄始於2014年9月,正是「佔中」事件(後變成佔領金鐘)發生前不久。轉眼間在「五四運動」百周年後的不久,也即是本欄快將迎來五周年之時,再次發生激烈的警民衝突。有人稱之為「佔領金鐘2.0」,本文並非商談事件起因或當中的矛盾;反而是想討論事發後出現的一些呼籲,及其對中小學校園帶來的實際困難。
有教育團體基於衝突的發生而高調發動罷課,針對目標是中學;因為本港大學的學期課堂已完,有課可罷的就只有中小學生。發起罷課的客觀效果,就是把當前社會的躁動情緒引入校園。眾所周知中學生正值青春期前後,青少年原已是躁動不安;將這股社運抗爭情緒引入校園,最終只會為中學教職人員帶來更多的安撫工作。而社會上撕裂情況必然會在校園,甚至在教職員之間複製出來。
回歸後社運興旺及年青化
本港自回歸以來發生了多次大型社會活動,早期都以極度「和理非」方式進行,表達不同意見的遊行和集會表現了市民的高公民素質,更贏得「遊行之都」的美譽。及後社運頻率加密、和理非不再,近來更出現多次肢體推撞、勇武抗爭的格局,當中原因已有大量評論分析,在此不重複。
對比30年前本港曾經一度出現過「社運沒落」的哀嘆,現在明顯的是社運人士年青化。
大學因為有學術自由氛圍,加上大學生剛掙脫中學的考試枷鎖,往往就是社運的中堅力量。身為年輕成年人,他們應有能力作出判斷和為行為帶來的後果負責;因此歷來社會對大學生參與社運是不會有太大意見。然而,社運年輕化的必然後果便是把參加者年齡由大專下移到中學。
這個發展方向只會帶來中學教育與管理的困難。
將社運推入中學校園的代價
小學、中學、大學的教育階段劃分或許有嚴格的標準,但一般人的非專業猜度亦可見到當中的差異。小學着重基礎知識和學習技能的提供,而大學則是專門化知識和專業培訓為主;處於夾心層的中學階段本質是兩者的連接。
多次的課程改革的本意可能要為中學教育找出明確的目標,不再只是入大學前的一個預備階段;所以近年推出不少這方面的訴求,例如:職業及生涯規劃的技能培訓和實踐、認識真實世界和從現實中學習、加強社會參與和跑出課堂外等等。無論最初課程設計的宗旨是什麼,配合近20年社會氣氛的改變,似乎中學課程正好為社運年青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配套平台。
中學生大多數是未成年人或沒有實際社會經驗的年輕成年人,他們心理亦處於過渡階段;通過課堂上的導論式學習是可以的,但把他們推往前線去實踐社運?筆者是很有保留的。
以往中學較着重青少年的紀律培訓,今天社會瀰漫着「違法達義」的說法;以往老師就是課室內的權威,現在課改倡議老師成為引導學生學習的啟導者,今天社會卻有意無意地「去權威化」;以往學校扮演社化青少年的角色,今天社會卻鼓勵推倒重來,甚至只需要高呼一些未經証實的說法就可設定議題(美國藉此更挑起戰爭)。
假如最終中學校園依着實際社情而發生轉變,我們是否可為此付出代價?
不少中學管理人員並不歡迎社運進入校園。這裏只是從教育專業而言,並無涉及意識型態考慮。筆者認為教職員已是成年人,絕對有權憑自己對社會管治、政治取態、價值觀等去評論社會實況;但在校園內面對學生時,則只有「教師」的一種身份。我們不應宣揚自己的政治觀,責任是教學生認識實況,不是要他們親身上陣。社運帶來的人身安危和法律責任,那可非學生可以承擔到的。
至於把社運導引入校園後,肯定帶來更多非教學的工作量;若社會接受前者,則後者是必然的,並非額外;屆時社會可不要抱怨老師要分心去做更多非教學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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