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韓國已經是20年前的事。
當時為了演出成龍的一套電影，自己演一名律師到監獄探監，我當時真的去了一所監獄，據說曾經是關押政治犯的舊式牢房。當時首都首爾不是旅遊好去處，似乎不歡迎外來人，基本上沒有英文標示。不似日本，中國人還可以估計三成內容，在首爾幾乎是寸步難行。
「走難旅行團」經驗難得
印象較深那次是2008 年，股票大跌的一年。我帶着妻兒參加$7500的旅行團，半夜起飛，翌日10時多才到酒店，太太要在樂天遊樂場的長櫈睡了一個小時，女兒問我們是否破產了，因為我們未試過一家人參加旅行團。
那次經驗非常珍貴，趕火車、被迫買手信，去滑雪，雪地又濕又硬，幾乎所有東西都是日本的山寨版——沒想到三星竟然不久就爬了 Sony 的頭。我告訴子女金融風暴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是受害者，生活不是必然美好，妹妹很害怕，哥哥承受了一點壓力，我說只要一家人齊齊整整仍然會很開心。事實如是，雖然類似走難，但經驗難得，我還和他們分享了北韓（朝鮮）的貧困，同種同文，只是制度的差別可以是天堂和地獄的距離。
這次因為細仔參加足球比賽，我們去不了首爾，只能在釜山附近一個小城鎮住上三幾天，反而對韓國人多了認識。
旅行社為我們訂了一間 Hotel，其他家長在旁邊住 Motel，誰知我們去到那 Hotel 有如龍門客棧，餐廳存雜物還養了一條小狗不停地吠，出來招呼的老伙記活似三岔口的掌櫃，桌面沒燈，放得最多是香煙，怪不得一陣陣煙味攻鼻。然後，我的老拍檔（幫我剪片幾十年）從電梯彈出說： 「走喇，好鬼核突。」但錢已付，不能輕言退出，於是出動 google translate，想不到大派用場，來回溝通，但探子回報說旁邊的motel 比這好多了，旅行社被騙，我們也就扣除一天的錢。
城靠海，海產多，但韓國人不擅烹調，多好的海鮮只是一咕嚕的往窩裏用水煮，但配菜美味又有營養，我最近用餐以健康為尚，什麼泡菜大蒜肯定不合港人口味。
韓國人愛國又愛補習
韓國人特別愛國，路上韓車為主，最近才多了奧迪牌子的車，也許是本地外國貨。韓國家長也是出名怪獸，補習支出佔 GDP 比例比正規少不了多少，而補習老師肯定比正規老師多，七成多學生會補習，而天王年薪過百萬也不少，比起芬蘭的補習比例（13%），芬蘭人簡直懶惰。
但當你走過金日成家族這共產政權的威脅，走過威權政治的管治，你才會珍惜以知識改變國運的機會，今天韓國的民主環境是他們的牛脾性所致。我途中常以日本人和韓國人作比較，但想起日本有美國人守衛，本身也是島國，地理環境較安全，但韓國人最大的敵人在北面，其家族殘暴不仁，將來真要走難，能帶走的就只有知識和判斷力。
原刊於《明報》，獲作者授權發表。
（封面圖片：亞新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