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然,女人變了,好的、壞的;女人也是水造,軟水、硬水,兩種。
優秀的女人,呵,不需要扮公主逼男人屈服、不需要裝兇作勢跟男人逞強、不屑和負心漢用刺青「battle」、不需要楚楚可憐求取男人的同情、不需要坦胸露臂證明自己價值,更不用煙視媚行,招誘男人供養;但願意滾釘床的男人,多的是。
現代獨立女性2.0
現代獨立女性的「2.0版」,對於性別一事,不再敏感,不「燒胸圍」上街,管他男或男、女或女、或男女合體,人便是人,不會哭訴給男人欺負,不會把「男女平等」掛在嘴邊,更不會因自己是女性,想爭取任何優惠;用香港出色音樂家張貝芝(Joyce Cheung)的一句話,「我,一個人」囉!
男人們,喜歡但也最怕跟漂亮的女孩子交手,怕蜚短流長,但如果這個女孩子跟Joyce一樣,boyish、爽快、不扭扭擰擰、有問必答,像跟弟弟來往,開心至極。
我認識Joyce數年,是我的MVP,外貌是美女,性格是男生,容易相處;問:「為何你這般獨立?」Joyce措手不及:「啊啊,我獨立嗎?要分析下來,可能我是家裏的大姐姐,從小照顧妹妹,天呀,她也獨立了,現在是一個新聞工作者。加上我的性格,雙魚座吧,有種『捨己助人』的情結,I am a big caregiver!而且,感激父母,給了我音樂世界,多了一個傾訴情感的朋友。音樂,幫助我放膽和陌生人溝通,又讓我相信自己的志向。It fulfils me!媽媽從小便教我彈鋼琴,哈,有事情,借用音樂的肩膊!」
超越音樂界限的野心
一個生於1993年的「90後」,她想想:「聖保羅男女中學畢業後,我隻身飛去波士頓唸音樂,在Berklee College of Music拿了學士和碩士學位,也拿了一些獎項和獎金。2017年,決定留在香港發展音樂事業,我愛香港,莫名的歸屬感,我愛親人、朋友、音樂同道;香港有的是人才,只欠發揮的機會!」
我問:「你不悲觀?」Joyce望着我:「不悲觀!機會的可塑性,在乎自己的行動;我的缺點是太快太急,幸好,丈夫把我拉拉,持衡一下,我才會按部就班。」
我再問:「那你的未來構想是什麼?」她答:「音樂的成就,應該是藝技和概念兩者的突破,我偏重後者。Fusion is my thing!小時候,浸淫的都是西洋古典音樂,到了大學,接觸到jazz和其他音樂,我在想:音樂應該不分古今、嚴肅或流行、中及西,只要優美、悅耳的,便是好音樂,把音樂人分類,只是方便,並非必須;人,在演變,音樂也應該演變,我的野心是超越形式和界限,找出100% Joyce Cheung的音樂:它是充滿色彩、盼望、動力和節拍!哼,我曾失敗,但往後,有一口氣,再來過!反正香港是古今中西水乳交融之地,我希望像煙花,給這城市美麗的一刻。」
音樂人需要兩個「知」
我向她「考牌」:「路,是如何走出來呢?比你更年輕的音樂家,想知道!」她眨眨大眼睛:「人微言輕呀!首先,不要害羞,主動交朋友,尋找機會,當機會來了,永遠抱着『試試』的心態,根據別人的要求,交足功課;要盡責,回覆別人要快,答應便做,別麻麻煩煩,香港的音樂『行頭』很細小,名聲壞了,便沒有人信任。當你構思了自己的音樂路向,便consistent and persistent,不要輕言放棄,要傻昧昧捱下去,勿左搖右擺,叫別人摸不着你的特長。如果沒有人找你,必須保持生產量,製作一些MV或樂曲,放上網。手機科技玩轉了地球,很多事情,包括文化和藝術,都是處於一個新舊交替的moment;我們這一代是幸運的,要急急把握!」
我取笑:「你走過的路,容易吧!?」她搖頭:「世上,沒有容易一事,成功,許多只是偶然。我2020年的唱片Set Loose是古典和其他音樂的『混血兒』,反應很正面,給了我信心。2022年,出版了fusion的Jazzical Collection,音樂更個人化。音樂人,最需要兩個『知』字:知名度和知音人!」
我插嘴:「看了你在西九文化區的concert,古典樂團加進jazz band,非常精采,每首樂譜都教人扼腕抵掌,觀眾一次又一次站起來拍掌!」Joyce引逗:「謝謝賞面!」我追問:「音樂人成名後,路又如何呢?」她沉思:「我的看法:在香港建立了知名度後,要打拼亞洲的聲譽,爭取在外地演出。有了基礎,不要自滿,繼續作出『雖敗猶榮』的大膽嘗試,和不同音樂人合作,帶來新意,讓藝術生命再生嫩苗;年紀大了,便從前線退到後排,幫助新人。肯作育英才、滿臉皺紋的智者,才是每一行頭所敬重的人。」
變幻原是永恆 需要以柔制剛
我沒有禮貌:「有一天,有了小孩子,怎辦?」她咯咯笑:「高興呀!我老公是我人生最大的支柱,要獎勵他呀!當然,多照顧一個人,只好減產,但不要停產,音樂的『質』和『量』,可以分開兩者的比重!我出生後,音樂已成為Joyce的一部分,到了生命盡頭,也不能離開我!」我開玩笑:「可有大提琴棺材呢?」
拜拜前,開心的張貝芝留下一句話:「COVID-19的人類大災害,但給了我許多時間創作音樂,也叫我思考良多:世事,沒有必然或永遠有把握的;對待自己、別人、世事,要有心理準備,每刻都在變、變、變,故此放鬆胸襟,以柔制剛,如小朋友唸書般勤力,一級上一級,終生吸收新東西;那樣,離開地球的時候,才不會發覺自己原來從沒進步!」
獨立女性,坐下來,面對面,你不把她看作女性,她也沒有把自己看作女性;男人更不知道她有多高,但當她站起來,手指卻在天花板繪畫,大家才大吃一驚。誠懇、自然、內心美麗的女性,如Joyce,對我來說,有180cm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