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片:《湯姆歷險記》首版第一頁:湯姆正在釣魚。(wikimedia commons)
資深演員莎莉·菲爾德(Sally Field)近期電影《哈囉,我叫朵莉絲》(Hello, My Name Is Doris;香港譯名:熟女尋真愛)應該被列為戲劇類而非喜劇類,雖然這位演員擅長滑稽怪異的角色,但電影中的桃麗絲卻又反映了社會生活中人口老化的實況。從前同樣的所謂「老姑婆」重拾浪漫的劇情,女角不過接近50歲,但桃麗絲已被構想為65,使社會規範的無形壓力再度升級。
老年的「湯姆歷險記」
對日益人口老化的社會,一切想像都得以調整。60歲的人看來像48,身邊健談甚至忿忿不平的,80歲大有人在,還有長者是移動的人口。他們要在餘下的人生歲月裏從心所欲,過有質素的生活。他們的下層建築,可以支撐怎樣的上層建築?他們年輕時努力工作,養兒育女,沒有想過原來要照顧自己退休後近30年的生活。許多都得從長計議,想支持子女置業,或是把自己的房子作逆按揭?最後安全之策,還是選擇過有質素的生活,先照顧好自己。大多數長者很願意身體力行,幫忙照顧子女的下一代,但在金錢的付出上則較為實際保守。
心靈其實仍是一大片想像和期待的空間。如果心是沒有年紀的,長者便跟兒童無異,對未來只會嚮往,不想妥協。
老年學研究旅程感(adventure)和發生性(happening)對長者心理健康的重要。能夠繼續心靈的超越性的投射,能夠持續年長者的心理健康。這解釋了退休後可以自我照顧的人,為何有部分總是在旅途當中:不少聯群結隊,在郵輪上、在火車中、在南美的高山路上、或依米芝連在地圖上插旗,各適其適。他們不安於室,回家不到十天又收拾行李上路去。活力充沛,要從探險和未知的事情裏,完成內心的「湯姆歷險記」(Tom Sawyer)。
年齡這數字,只有在申請減免費用,交通折扣、生果金或公共房屋等才會驗明正身,這些少恩少惠幾乎已是社會所能提供給長者的所有欣喜。當他們為此綠故而露出笑容,神情驕傲的時候,您得知道他們未幾又得去構想生活上可以帶來的其他興奮的事情。有關旅遊、美食、演藝練習甚至各類表演、比賽或觀賞,共同性質是都帶着發生性(happening)或浪漫的性質,跟期待、嚮往以及可能引生的刺激有關。這些近乎冒險,不完全在自己掌握中的期待,跟孩童湯姆的心態其實沒大分別;而我們知道湯姆真的有所發現,但有驚無險。
長者的冒險,大都只能在安全網內進行,但也有人企圖游出防鯊網,尋求更大的刺激。譬如攀登極地,或重尋浪漫愛情,都在提醒人們要對年長人的心路重新認識,那路還在兜兜轉轉,或死心不息,要把欲望和想像在現實生活中實現。那幾乎像青少年一樣充滿奇險,能安全過渡並非理想當然。何況婚姻?1960、70年代香港人均壽命67,現在是85甚至更高;依此婚姻關係由40多年發展到可能70年。一夫一妻共渡70年,婚姻制度有調適的須要。社會心理學家正在研究長者的性心理,有關發現同樣指出對發生性和不可預測的人生處境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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