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貝斯(George Best,1946-2005) 的傳奇故事,並沒有像他短暫的足球事業般,在僅僅十年的光境結束後便戛然而止。相反,在他離世超過十年後,其故事仍然不斷地發酵。2017年,BBC的著名傳記系列為他製作了一個「定義性」的紀錄片,名為George Best: All by Himself(草譯:《佐治貝斯的親手造成》); 而在2018年,英國的電視頻道《歷史》,在其節目《足球史》之中,選舉了有史以來最佳的足球員,其結果是,貝斯名列第四,也是前十名中,唯一一位球員未曾在世界盃決賽周亮相的球員(選舉的其他結果為:比利第一、美斯第二、C朗第三、和馬勒當拿第五等)。
上述2017年的紀錄片,由於是大台的出品,自然有充裕的資源。導演方面,找來此道中的高手,2002年以北韓國家隊在1966年世界盃一次奇妙旅程為題而拍、獲獎紀錄片The Game of Their Lives的Daniel Gordon 擔大旗。而人物方面,除了貝斯、他的雙親和獨生子、傳奇領隊畢士比(Matt Busby)爵士、和歌手艾頓莊等人的歷史片段外,還專門找了貝斯的兩任妻子(Angie和Alex)、及多名貝斯的隊友作現場訪問,當中部分黑白的歷史片段,還被上色加工而成為彩色影像,可謂人多勢眾、誠意拳拳。
貝斯的足球成就,令人拍案驚奇,其迷人之處,包括他得到不少同行毫不吝嗇的讚譽。比利曾被引述說貝斯是「世界最佳」(這句話是沒有前後設,是無保留的一句話,如果引述是真的話); 而「Pele good, Maradona great, George best」這句順口溜,也是Belfast (貝斯的出生地),以至英倫三島隨處可聽到的一句話。
憑一顆逃難好玩之心加入紅魔
從「足球經濟學」的角度,看貝斯和這齣紀錄片,就有幾個解讀:
貝斯是無師自通的足球天才,加上當代的社會環境,今日看來,就算斥巨資請名師、修足球學校,都可能再難以複製。從電影的點滴中,只聽他媽媽(Anne)說,貝斯只十個月大,就自行拿着個皮球踢來踢去,「未學行先學踢」。而貝斯在別的訪問中也有說過,他和當地的小朋友一樣,白天上學後,因為家境貧困,沒啥娛樂,足球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避難所,每天他們都風雨不改、全心全意等下課後這數小時。鏡頭所見,當年曼徹斯特市城市風貌樸素,居民穿着的工人制服,非常簡單,足球毫無疑問是當代勞動階層的避難所。相比今日,無論是成人或者是小朋友,選擇都太多,就算喜歡足球,也還有電競足球可選。試想想,還會有像貝斯這種的天才球員,居然無師自通,一直在小區的地方校隊踢街坊足球長大,15歲還少年不知愁知味,膽粗粗和友人結伴,坐數小時火車和飛機(北愛是個島嶼),敢跑到巨型班紅魔鬼的青訓班試腳?他人未落場,已目睹所有對手「牛高馬大」,個個都是綠巨人浩克上身,今日懂計算的小朋友可能一早就打了退堂鼓,但身栽瘦削單薄的貝斯,卻不知那來的勇氣,竟然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電影裏其中一個訪問嘉賓,是貝斯當代在紅魔的隊友Harry Gregg。鏡頭前只見他苦着臉道:「這小子真了不起,那天居然夠膽『通我坑渠』二次,我生氣地揪住他的衣領說,你要是再來一次,瞧我扭斷你的頸!」不過,他接着便閉目搖頭道:「唉,才一會,那小子又再幹一次……」便是這樣,貝斯以窮小子 + 天才橫溢 + 別無躲避的姿態,沒有虎媽、沒有足球學校、更沒有今日一切的數碼追縱器,只憑一顆逃難好玩之心,一跳便跳進紅魔和歐洲足壇的歷史洪流之中。
(尚有更多以「足球經濟學」的視角解讀,待完。)
原文刊於《足球周刊》香港版,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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