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只是開場白,今次特別之處是美國主政者均是極右派,特朗普有小商人的狡猾和無賴,不斷製造機會來賺取投機利益,但本質還是極右派心態,他也不願包裝掩飾。於是,美國建制裏傳統的金融資本與跨國大企業習慣用的計謀和布局被摒棄,變成了粗暴直接的全面開戰,寧願犧牲建制精英所代表的大企業利益。
貿易戰會否持續升級惡化,取決於:一、中國會否如當年日本那樣屈服;二、特朗普與極右派能否抵禦美國建制精英的反撲。對於第一點,美國建制精英是樂見其成。因此,他們會讓特朗普及極右派有一段時間來欺壓中國,以觀其效。對中國而言,是讓步、委曲求全?抑或如政府不斷揚言那樣,奉陪到底?兩者之間,事實上有不少空間,可借助時機來觸發美國的談判以及反過來的退讓。
中期選舉對美國政治是關鍵,共和黨要爭勝,便不能讓特朗普等威逼中國不成,反而打擊國內利益和選民。即使特朗普不顧共和黨的建制,亦擔心共和黨選舉失利之後對他們的報復,以及民主黨重奪國會主導權後對總統權力的制約。中國的策略是回應貿易制裁,以牙還牙,不讓特朗普等有機可乘,反逼他們尋求妥協,暫時停戰,從而給中國爭取到時間,準備以後的對抗和衝突,王岐山以往的經驗正好派上用場。
中興會否潰敗,在大局之中屬小事,策略成功的話,中興仍然有救,但令人擔心的是,會否因金融開放而落入美國的陷阱?
美國不會真心談判妥協
中美貿易戰似乎不易打下去。明的衝突在中方強硬應對下,特朗普囿於利益集團及中期選舉的影響,早晚會重啟談判,尋求妥協。但美國不會真心和甘心,特朗普也是隨時可以變臉,沒有原則,可睜着眼說假話。未定是否重啟談判,便可製造懸念,既試探中國反應,也增強心理和市場壓力;同時留有餘地,可重啟亦可不重啟,主動權在特朗普和美國手裏,企圖使中國不知所措,猶豫不決,便被牽着鼻子。
期間,美國對付中興乃至華為等中國科技大企業是必然的,應屬美國朝野的共識,問題是怎樣將之宰割。罰款、市場禁售,然後開放些少,再罰款、再禁售,整個過程可以延續多年,一方面盡量榨取金錢,另一方面摧毀中國在美國乃至美國聯盟國家的市場份額。待金錢無可再榨之時,如中興等便會在美國主宰的市場全面敗退,騰出市場空間給美國主導的企業佔據。
於是,中美貿易談判是一個過程,美國對付中國科技大企業又是另一個過程,兩者可以交叉,亦可以各自分開,這會是美國的大戰略部署。特朗普的小丑跳樑不可能扭轉或打亂這個大戰略,倒是產生混亂、煙幕,使中國決策者心存幻想,受騙而不能及早應對。
若中國為了避免與美國直接衝突,回復到朱鎔基當年對美國送禮討好的做法,美國必然得寸進尺,貿易談判可拖着甚或擱置,對中國科技企業的打擊卻是有增無減,變本加厲。怎可信美國!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