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le Carré高齡89終壽,標誌着一個年代的結束,他的成名作《柏林諜影》(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小說曾在美國連續35星期排名第一暢銷榜,電影由李察波頓主演,也是名頌一時,有人問他的傳記作者Adam Sisman ,最近的間諜戰由人類間諜變成數碼監控,John le Carré有什麼感想,Sisman笑答這位老人對任何電子產品也沒認識,不懂電腦,手提電話,枉論數碼科技了!
更人性化的間諜形象
60年代的間諜戰,令我著迷,我變成John le Carré的鐵桿粉絲,他小說的虛構間諜高人George Smiley更成為我的偶像,是演活了他的莎劇明星阿歷堅尼斯(Sir Alec Guinness) 的功勞?還是這位有他牛津導師和情報局上司影子的Smiley在他小說中太生動?我只知道我愛上Smiley也是因為1979年BBC片集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有人比較另一位同樣曾當情報員的Ian Fleming 和John le Carré,究竟占士邦和Smiley,誰更有商業價值?誰更感動人心?誰更有文學藝術品質?
對於間諜被形容成超級英雄在奢華享樂中女人名車秘密武器包圍,這真不是我的那杯茶。小時候也會迷占士邦,剛過身的辛康納利當然也是我小時候的偶像,但細看之下,占士邦永遠有敵人,以前是蘇聯,後來是多樣化的野心家,集集忠奸黑白分明,占士邦永遠打不死,敵人卻次次失敗。超級英雄的確讓電影帶領觀眾去超現實夢幻世界,所以占土邦己不再是Ian Fleming的占土邦,但George Smiley卻永遠活在John le Carré的小說中,永遠令人覺得更有血有肉,更人性化。
將經歷寫入故事
John le Carré承認寫《柏林諜影》的時候,他被派往西德的英國大使館名為外交官實為間諜,眼看柏林圍牆建成,親歷當時柏林滿街是間諜的慘酷冷戰,他自己也經歷婚姻失敗,甚至有自殺念頭,竟然造就寫出經典名著的動力。他的中心人物George Smiley只短暫在《柏林諜影》中出現,反而在後來的Tinker Tailor Soldier Spy中成為英雄,故事有Kim Philby雙重間諜的影子,而Smiley便是捉雙重間諜的功臣。
John le Carré說他是由心底裡痛恨Philby。Philby學生時代一向是共產主義,後來蘇聯建議他放棄這身份,然後在戰時的英國情報局爬上去,戰後他身為反間諜頭子,專門負責捉政府中的間諜。而這人竟是蘇聯的雙重間諜,可見到那種背叛有多驚人! 說是架構意識形態的變節,不如說是英國情報局的大醜聞。
英國最愛傳統,間諜都是從教育精英中選出來,沒有專業訓練資歷,全靠人脈、小圈子,於是Philby在美國時被美國情報機關懷疑為「第三人」,之前已有兩位英國情報高層變節,但英國政府仍然包庇,後來他變節逃去莫斯科,日子也不好過,和被軟禁沒多大分別!John le Carré便是恨透這人,他說和意識形態之爭無關,也與愛國無關,是因為背叛了的情報,令致很多人死亡。John le Carré其實不會把冷戰看成忠奸之戰,但他更關心人文層面,於是Smiley並不是什麼愛國主義者,他只是一位看不過眼無辜者枉死的後果。
John le Carré系列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