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教育、校園

移民規劃除了政經考慮外,往往亦與教育攸關,值得我們教育界或制定政策的官員反思,本港教育制度有何缺失,令這類中產家庭伺機而移?

踏入6月初,近30年來,都被列為敏感日子。不過受着連年的不可預料因素影響,敏感點已從一個點向外擴散,甚至變成不規則形狀的漣漪。像是變形蟲的偽足,當社會關注力朝向何處,那兒就會形成一個敏感點。

最近,敏感點是移民。

歷來我們都同意香港是個移民城市。意思很簡單,香港社會的成員中包括不少是外來移民、在不同年代進駐的新移民、新移民的後代。其次是香港市民擁有的出入境自由,即是說市民可以隨着自己生涯規劃在某個時刻決定外移,跑去他鄉做移民和當個異鄉人。

當然,移動方向逆轉也是等閒平常,即往內地移居大灣區、廣東省、北上穗滬京和其他省份;海外地區和外國回流香港的移民港人子弟、崇尚中華文化或追逐發跡機會的外國人等。

移民對教育帶來的衝擊

不論進入或者外流,這些移民都曾造福香港,締造香港的發展和再發展機會,好些研究本土歷史或社會研究已有論證。然而,移民話題在某些時刻卻會成為焦點、眾人關注,甚至是個敏感詞。

回望過去幾十年,移民多次成為敏感話題:70年代暴動後、80年代中英談判、90年代回歸前都是外移為主。回歸後、新世紀初是海外回來、外國人過來找機會的多。至於青少年新移民,多數由內地移來就讀的,基本上是持續和穩定的,直到最近。

這也是基礎教育,中小學校園最易受到衝擊之處。青少年新移民,其中很大部分,父母一方是香港居民,或者在港出生而成為香港市民的,都有權在港獲取免費教育。所以中小學前線人員對於取錄新移民學生都習以為常,當中最重要的考慮點,是幫助他們及早適應港式生活和學習。

之前近十多年,受少子化和個別社會問題影響,令適齡學生人口持續下跌之際,新移民學生剛好填補了不足的人口,為港注入生力軍。這也為校園帶來種種困難,曾經有過的:跨境生往來、近邊境地區學位不足、某些學校出現「大肚」班結構等,隨着限產政策這些將成為歷史。

過去兩、三年社會運動,明顯燃點了新一波移民潮,也就是當前的一個關注。某些家庭基於社會政治狀況、價值理念無法理順、信心再度有危機等理由,選擇移民離開香港。

借移民潮反思本港教育政策

這個情況將會或者已經在個別校園,帶來兩個問題,需要好好處理。其一,學生隨家人移居海外,導致學校在學人數沒有規律地減少和隨之而來的音樂椅效應,有些學校在學年中持續有學生退學或入學。另一方面是老師的移民,導致學校中層或資深教師的流失。這個問題較有規律,因老師多會選定學年終結後才離任。不過老師流失會影響學校人材梯隊的穩定,以及承傳學校管理實用知識,有些學校移民老師比例接近一成或更多!

今次的困惑是在於其密集性。與之前多輪移民情況不同,這次觸發期很短、反應較大,而且移走的人回流機會低。在社會層面或校園管理上情況都相似。

面對上述移民帶來的狀況,學校無甚好對策。學生流動的效果,其實與向上流動音樂椅相若,如當局加以應用,例如借此機會容許學校保留班數,從而推行小班教學,也可免於縮班殺校恐懼。老師流失方面,從好的角度來看,提供了一次「大上位機遇」,讓較年輕的中層老師提早升遷為主任、副校長或者校長。

移民規劃除了政經考慮外,往往亦與教育攸關。今次受政情觸發的移民熱浪,有些移往英美加的家庭,就是看準了移居地的教育制度、學習機會。這一點倒是值得我們教育界或制定政策的官員反思,本港教育制度有何缺失,令這類中產家庭伺機而移?

再者,我們誇誇而談近20載,謂要塑造本港成為區域教育中心,講好的亭台樓閣,遲遲未見蹤影。當內地人追求高質素教育機會出現時,香港可有所收穫?

黃冬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