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機會參加與醫務人員的交流會，題目是「禪與現代醫療服務管理」。在準備參加之前，思考了一些醫務人員如何能在調控情緒以及幫助病人和同事的問題上應用禪修。
我覺得其實醫務人員的職場生活和使命，自古以來就有別於其他職業。佛教有「藥師琉璃光如來」，中國神話中有「神農氏」，聖經也有耶穌基督醫好麻瘋病人的神迹，道家和道教亦講養生、煉丹等。佛教說的「四苦」──生老病死，在在都與醫務人員拉上點關係。
所以如果當上醫療專業，不論接受與否，病人與病人家屬以至今天的輿論，都對醫務人員有特別的期望，總有希望你能起死回生、頑疾藥到病除的奢望，對醫生的醫德和態度高於一般要求。作為相信輪迴的佛教徒，我認為醫療專業也是今世累積福德的善業因緣的人。
一刻的菩薩
在病魔纏繞、甚至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病人和他們的至親，往往希望醫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又或者是宗教聖人的化身，能治好病人的身體，安撫他們的心情。所以我覺得醫務人員的禪修訓練，可能有點不同於我們其他生活圈的人。
醫務人員經常要經歷甚至參與他人的生死、悲歡離合的情況，所以情緒商數（EQ）應該較高，一句說話隨時可能觸動病人和家屬的神經。禪修和其他類型的靈修能夠起輔導和調整情緒的作用，助人助己。如果要告訴病人和家屬壞消息，除了以醫學、理性的形式處理外，能事先調整一下自己當下的情緒，加一點慈悲心、同情心、諒解對方可能反應的考慮，這就是菩薩行了，或能為對方減低痛苦。
我有次探病，病床正值爆滿，看到有病人家屬用較激烈甚至有點難聽的語言來批評在場的醫務人員，但忙碌的醫護人員都只是默默地繼續照顧病人。他們可能情緒商數很高，也可能習以為常而變得有點麻木了，但也可能是很慈悲，了解家屬的精神痛苦……無論他們是哪種心情，對我來說，他們在那一刻都是菩薩。
原刊於《晴報》，本社獲作者授權發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