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良鏞與梁啟超的共同點

──《射鵰解謎》後記(四)

筆者調查資料解釋《射鵰》謎團時,發覺查良鏞先生同梁啟超有很多相似的經歷,這些事情除反映在《射鵰英雄傳》的寫作外更一直影響查大俠的心路歷程。

古建築文物的研究與保護

梁思成和林徽音在山西五台山找到的國寶唐代木構大佛光寺與其他宋遼時代建築物,都是歷代先輩遺傳下來的文化藝術結晶。書籍可以用現代數碼科技儲存而容易收藏傳承,但古建築文物必須要合眾人之力來保護,一旦被破壞便無可修復。從梁氏父子家書內知道,他兩人對國家的古代藝術文物竟然被保存在美國感慨萬千。本國人對身邊的寶藏那種漠不關心的態度,日本對中國領土的狼子野心,以及中日之間難免一戰的事實,都使得梁思成明白到,記錄和梳理中國古建築技法與藝術的工作刻不容緩,思成和徽因正是擔負為中國保護歷史文化瑰寶的艱鉅工作,更喚醒國民對自身國家優秀文化的認同和敬畏,這些都是捨己為人的俠義行為。

今日大家遊覽日本古都時讚嘆那些千年古剎能夠保存完整,筆者認為更應該緬懷梁思成和林徽因在年華正茂的歲月為保存古代文化作出無私奉獻。山西五台山大佛光寺的住持更應加倍用心地把該寺修復保護,不能白白浪費梁林和營造學社所有成員的努力成果。

香港兩座唐風佛寺建築志蓮淨苑和慈山寺的大殿設計都表明有從山西佛光寺借鑒。志蓮淨苑網頁有詳盡介紹該寺用唐代木構建築重建的過程和梁林的一段歷史記錄,總算是能延續兩位先輩的宏願。

筆者到過兩座寺院參觀,盼望兩寺的住持可以再用多小位置介紹梁林的故事以表敬意。同時希望大家明白金庸把思成徽因寫成《射鵰英雄傳》主角大俠郭靖和黃蓉的心意。

志蓮淨苑大雄殿、佛塔及寺內大部分建築均採用全木結構,工程難度遠遠超過現代鋼筋水泥建屋法。是香港一座無價藝術珍寶。

志蓮淨苑以仿唐代原木結構建築為特色。
志蓮淨苑以仿唐代原木結構建築為特色。

中美關係

兩位化身成為白鵰的美國人對小說劇情發展十分重要,現實亦成為促進中美建交的重要人士,美國在中國內戰前後的對華政策亦受費正清影響甚深。

1935年 費慰梅為林徽因畫的素描
1935年 費慰梅為林徽因畫的素描

梁林與費正清夫婦的友誼直接影響到中美兩個國家的關係。梁林不只是作為費氏夫婦在中國的嚮導,兩對年齡相近的夫婦成為莫逆之交,更互相交流,共同研究中西文化。費慰梅慚愧說自己母語英文修辭亦不及林徽因,大家無分彼此,為東西方世界的歷史文化藝術做橋樑,兩對夫婦對近代中美兩國歷史絕對是影響深遠至今。

中美建交後費正清再到訪大陸,當時總理周恩來便安排他和梁林女兒梁再冰重聚。相隔多年,雙親已逝,席間幾經政治風浪後的梁再冰只能無言以對。

在中美正式建立外交關係前,兩國高層領導人都很重視費正清的著作《美國與中國》。林徽因在最後一封致費慰梅的信中道:

「思成和我非常驚奇的發現書中完全沒有外國式的可笑的誤解或偏見以及一廂情願的美好祝願或是失望,特別讓我覺得值得敬佩的是正清將西方事務用西方語彙,陳述中國事務用中國詞語表達,用西方人能夠懂得的方式解讀中國,而中國人又可以從新的視角去看他自己的國家。我們都特別欣賞這一點。」

寫於北平 1948年11-12月

中美建交後費正清夫婦再次訪華,獲時任總理周恩來(右一)和外長喬冠華(左一)接見。
中美建交後費正清夫婦再次訪華,獲時任總理周恩來(右一)和外長喬冠華(左一)接見。

 

結語

今次能解開金庸隱藏在《射鵰英雄傳》的謎團,筆者要向已故費正清夫人費慰梅致謝,多項梁林生活的詳細逸事都是從費慰梅的著作Liang and Lin, Partners in Exploring China’s Architectural Past得知。2010年中央電視台播出八集記錄片「梁思成 林徽因」大部分內容亦是取材自這部由徽因親密好友寫成的傳記。或許費慰梅不知道在她之前,金庸於50年代已經把梁林的事蹟用調轉的巧妙手法寫成曠世傑作《射鵰英雄傳》。

費慰梅的著作<I>Liang and Lin, Partners in Exploring China's Architectural Past</I>
費慰梅的著作<I>Liang and Lin, Partners in Exploring China's Architectural Past</I>

正正是金庸用倒轉的方法使梁林變成郭靖黃蓉的大俠事蹟呈現讀者眼前,再經今次解讀後梁林的故事便會歷久不衰,不會隨時日淹沒。查良鏞要金庸散布解謎鎖匙在小說故事內,自己便如小說內的岳武穆把秘密隱藏在歪詞中。查大俠是否希望到60年後有人可以解開這個啞謎而令世人再思索復仇主義的禍害和提醒人們怎樣判斷是非善惡的分別?這又再成為一個更加難解的謎團。

筆者調查資料解釋《射鵰》謎團時,發覺查良鏞先生同梁啟超有很多相似的經歷,這些事情除反映在《射鵰英雄傳》的寫作外更一直影響查大俠的心路歷程。查良鏞志願做外交工作,後來加入報社寫小說、辦明報後的筆戰、從政籌備起草《基本法》,到大學授課及進修,以至有意寫一部《中國通史》都好像有意無意跟隨着梁任公的足跡。

這些發現已超過這次《射鵰解謎》的研究範圍。梁啟超與查良鏞對現在社會文化甚至政治經濟的影響或許可另著一書詳盡羅列分析。

筆者在附錄中簡單列出幾項梁查共通的事情,給供讀者參考研究。

今年戊戌年有英文版的《射鵰英雄傳》問世,又是否查先生的刻意安排?

外國讀者都較注重武功打鬥或超人能力而再誤解金庸心中的英雄俠義故事。《射鵰英雄傳》原著的華人讀者和電影、電視劇的觀眾,加上各國譯本的外國讀者,以及近年的網絡和手機遊戲的參與者,接觸過這個故事的人,總計應已過億。今年適逢戊戌變法雙甲子年,筆者希望能揭開金庸隱藏多年的謎團,讓小說內的真實英雄事蹟重現,讓讀者知道幾位真正主人翁在近代史中的地位,讓英雄永遠得到應得的尊重和敬佩。

最後希望大家批評指正,也歡迎彼此交流。

個人簡介 :

「庚戌子」是寫作新手。未遭遇過戰爭洗禮,但經歷過朝代更替,千禧巨變。喜歡尋找另類角度去解釋事物,在兩個世代夾縫中做橋樑的工作。見到近年世事問題多多,嘗試用有限的智慧在日漸沉澱水清的歷史內,找可以解惑舒憂的答案。

本系列文章:

解密射雕各路英雄 探索金庸政治抱負──《射鵰解謎》序 

金庸穿越時空救梁任公──《射鵰解謎》之甲子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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