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愛青春話題之作《First Love初戀》在Netflix上映了不夠一個月,其音樂、美學、故事洗版式地人佔據日本以至亞洲各地的社交媒體平台。近年韓劇當道(不得不說《First Love初戀》中段也沾了韓劇英雄救美、過分巧合、太多意外的特質),日劇失色不少,《First Love初戀》可謂一雪前恥。
《First Love初戀》一雪前恥
《First Love初戀》取景日本北部,把淒美的雪景、青春的愛情、成人的落漠共治一爐。除了向宇多田光致敬,也向岩井俊二的《情書》(1995)致敬,亦有新海誠《秒速五厘米》(2007)的影子。《First Love初戀》特別之處是其強烈的時代氣息:90年代至今的流行文化、大自然災害、經濟蕭條、甚至新冠疫情的社會現象,加強了其愛情的背景,更易引起中年人尤其80後(與男女主角同代)共鳴。
日劇中的青春純愛片一向拍得窩心不煽情,公式是:純愛(比西方愛情片少情色部分)+美景(漫天飛雪)+失去(長大後的遺憾)。《情書》和《秒速》是此公式的標杆,情景交融,伴隨成人主角揮之不去的失落──他們不能成為夢想中的自己,唯有靠過往的感情勉強支撐自己繼續生活下去。
初戀是夢想的借代,失去初戀,就是失去了那個曾經充滿夢想及動力的自己。《First Love初戀》卻進一步加強了此種無力感──(以下劇透)男主角終於重遇失憶及失戀多年的女主角,女主角雖然對他沒有記憶,但也愛上了他。但男主角沒有接納她的告白,而是離開日本,再尋找他的「初衷」──飛行。看到這裏,多是大家最不解的地方,究竟他是要初衷還是要初戀?他是否過分迷失?還是無力得連接受告白也不願?
失去夢想的無力感
《First Love初戀》向日本愛情片致敬,這樣的情節是把男人對初戀的執着推向極端──女主角鼓起勇氣、從頹唐的際遇中振作,對男主角告白,加上之前重重關卡,男主角卻在這刻拒絕和她一起。原來,男人的初戀不只是對象,更重要是回憶。即使對象再次表白,他仍會轉身離開,因為這個初戀還未完全──他要完整的初戀,那個人、那個回憶。他要彼此要有同等同樣的回憶,才可重新和她走下去。
女主角之前說過,自己對生活沒有希望,夢想也沒有實現。他是知道她這樣的狀況,還可以忍心離開她。尤其他自己的夢想是她支撐的 (他做自衞隊源於少女的她說戰機很帥),他卻無法在那一刻支持她那未圓的夢。這種決絕,只能用對初戀的執着去解釋。
男人的初戀充滿後悔、遺憾,就是因為一去不返,才額外珍貴。因為失去才珍惜,是很多男人的故事。寒竹作為女導演,帶出了純愛片的核心──大部分純愛片中,都是男比女深情,《情書》裏男主角多年暗戀,甚至愛上與初戀情人樣子一樣的女人;《秒速》裏全劇以男主角為主軸,禪述失去初戀的一生失落。深情的男方,可以說是討好女觀眾,也可以說是描述了男人初戀的本質。
與《情書》和《秒速》不同的是,《First Love初戀》有一個快樂的結局──女主角重獲記憶後,踏上尋找男主角之旅,找到對方後,一句「你是我的初戀」作為新的訂情誓言,二人復合,女主角也托他的福,當上其航空公司的空姐(夢想)。這樣的結尾,簡直是導演給同代人/80後的新情書、疫情後的一點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