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特斯拉總裁馬斯克與過千位AI專家共同發表題為「暫停巨型AI實驗」的公開信，呼籲所有AI實驗室立即暫停訓練比GPT-4更強大的AI系統至少6個月。信中詳述了AI系統對社會和文明的潛在風險，馬斯克希望開發者應和政策制定者合作。另一方面，意大利數據保護局以違反該國私隱法為理由，下令暫時禁用ChatGPT。ChatGPT自去年底出台後旋即全球火熱，但也引起不少社會爭議。其實，科技日新月異，面對創新科技所帶出的問題，人類應該抱積極正面的態度面對，用更快的速度解決，而不是簡單地把發展叫停。
馬斯克與專家發表的公開信稱：「唯有在我們確信相關影響是正向的、風險受控的情況下，才應該開發強大的AI系統。」有人笑稱，馬斯克是眼紅ChatGPT搖身一變，成為一隻「會生金蛋的鵝」，才決定發起公開信追擊。馬斯克是開發ChatGPT的Open AI公司聯合創辦人，他本想收購該公司但不成功，並在2018年離開了董事會。有人覺得該公司被微軟收購了，肥水已流入別人田，馬斯克覺得很不值，才翻風起浪。
系統衍生私隱道德問題
但是，因人廢言不是討論問題的正確態度，尤其是聯署信提出的憂慮，並不是毫無道理的。信中提到：是否放任資訊渠道由AI散播政治宣傳和謊言？是否樂見所有工作均自動化，甚至包括那些讓人一展抱負、實現理想的工作？是否容許非人類思維超越我們、取代我們？我們又是否承擔得起文明失控的風險？AI取代人類的疑慮或許是杞人憂天，因為人類始終是萬物之靈，難以被無自主思考能力的機器取代，但其他幾個問題均值得大眾一同深思。
ChatGPT出現短短數個月已顯現了不少問題，意大利當局暫時禁用ChatGPT的原因，是該系統收集以及儲存大量個人數據，以「訓練」平台運作的演算法，但未見有法律依據，而且上月也出現洩露用戶個人資料的狀況。除此之外，系統也牽涉到知識產權問題。ChatGPT運用所有網絡上公開的資料和數據，可能使用未經授權的作品為素材，版權持有人即使發現也難以發起訴訟。在我國法律角度而言，ChatGPT這類AI應用程式沒有獨立人格，不具備著作權法規中「作者」的主體資格。這個例子說明法例追不上AI發展的速度。
加快步伐作規管方為上策
道德規範又是另一問題，例如有人嘗試想辦法讓ChatGPT繞過道德規範，寫出數十個處理屍體的方法。辦法很簡單，就是請ChatGPT當編劇，寫出包含了謀殺和非法處理屍體的情節。
我國有先見之明，早在2021年國家新一代人工智慧治理專業委員會已經發布了《新一代人工智慧倫理規範》，提出人工智慧管理、研發、供應、使用等特定活動的18項具體倫理要求。不過ChatGPT橫空出世，法例的確未能跟得上修改。
馬斯克的聯署信建議AI實驗室和獨立專家應利用6個月的暫停時段，共同訂定和實施先進AI設計和開發的安全協議，這些協議應該由獨立的外部專家嚴格審核和監督。制定安全協議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政府也應擔當監管和保障民眾的角色。不過，即使要進行反思、要商討、要立法，是否一定要叫停開發更高階、更先進AI系統的步伐？為何不能多線並行？
開發ChatGPT的公司固然要不斷修正已浮現的問題、修補漏洞，政府亦要加快步伐修改法例，以合理規管AI的發展、安全和道德上的問題；及早做好人力資源的培訓和規劃，避免有大量民眾失去工作，同時也要做好民眾教育，讓他們善用科技，並學會保障個人私隱。科技日新月異，面對創新科技所帶出的問題，人類應該抱積極正面的態度面對，用更快的速度解決，而不是簡單地把發展叫停。
原刊於《文匯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