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兩國簽署第一個聯合公報《上海公報》50周年(1972年2月28日)即將來臨之際,俄軍2月24日發動了閃電式「特別軍事行動」,循海陸空三路進兵烏克蘭,摧毀了該國多個軍事基建設施,首都基輔也遭到導彈襲擊。
根據烏克蘭傳媒《基輔郵報》(The Kyiv Post)上載的一段視頻,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苦着臉說:「我們今天聽到了什麼?這不僅是火箭爆炸、戰鬥和飛機轟鳴聲。這是新的鐵幕拉下,並將俄羅斯與文明世界隔離開來的聲音。」澤連斯基又表示,烏克蘭在孤軍奮戰。
至截稿前,最新的消息是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的微信公眾號發出緊急通知,將派出包機分批撒離自願離開烏克蘭的中國公民,顯示烏克蘭局勢有進一步惡化之虞。
然而,從國際形勢看,「弱國無外交」,烏克蘭危機的出現,以至何時可以落幕,大國博弈發揮着重要的作用,澤連斯基這位喜劇演員,恐怕要繼續以「第一男配角」的身份演出這齣苦情戲。
弗里德曼:美國為烏克蘭危機火上加油
特朗普任美國總統時,批評得格外起勁的《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弗里德曼(Thomas L. Friedman)就指出,儘管這是一場「普京的戰爭」,但美國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也不是「無辜的旁觀者」(”This Is Putin’s War. But America and NATO Aren’t Innocent Bystanders.”)。
弗里德曼指出,美國不能推卸火上加油的責任。
他批評以美國為首的北約,1990年代末到2000初向東歐和中歐國家的擴張,這些國家包括波蘭、匈牙利、捷克、拉脫維亞、立陶宛和愛沙尼亞,這些國家都曾是前蘇聯的一部分或其勢力範圍。這些國家希望成為北約的一分子,主要是因為俄羅斯一旦發動襲擊,北約有義務出兵保護。
令弗里德曼不解的是,為什麼美國會選擇在俄羅斯勢弱的時候,將北約迅速推進到俄羅斯眼皮底下。美國不是在整個冷戰時期,都夢想着有朝一日蘇聯會發生一場「民主革命」,出現一位試圖將俄羅斯變成一個「民主國家」、並將之帶進西方陣營的領袖嗎?
弗里德曼自言,當時只有少數美國官員,像克林頓時期的美國國防部長佩里(Bill Perry),以及他本人,問了以上相同的問題,當局最終對他們的質疑置若罔聞。
北約東擴,甚至吸收一些與俄羅斯接壤的國家。弗里德曼坦言,這是美國對俄政策走入歧途的第一步,而俄羅斯「對北約長驅直進到他們國境邊上非常不舒服,他們曾強烈呼籲我們不要那樣做」。
在弗里德曼眼中,北約東擴的行動,無疑是「背棄」了「推翻蘇維埃政權」的人(這大概是指葉利欽他們)。
弗里德曼還把普京與鄧小平比較了一下:「在經歷了西方人帶來的『百年國耻』之後,鄧小平領導下的中國的回應,大致可用下面的話來描述:『我們要做給你們看,我們要在你們自己的遊戲中贏你們。』」
「普京在蘇聯解體和北約擴張後感覺受到西方羞辱時,他的回應是:『我要做給你們看,我要痛打烏克蘭。』」
北京為何保持戰略模糊?
對於烏克蘭危機,世人對另一東方大國中國的反應也極感興趣。台灣《天下雜誌》網站的文章便分析,「北京在這場烏克蘭危機中的立場,可用步步為營、謹小慎微來形容,並沒有百分百和普京站在同一陣線,更沒有支持俄軍入侵烏克蘭」。
《天下》分析北京在烏克蘭問題上保持「戰略模糊」,首先是因為中國基於國家經濟安全考量,正在深化與烏克蘭的經貿關係,作為糧食與能源進口的替代來源,減少對美國和澳洲的依賴,所以極力避免因為支持俄羅斯而傷害中烏關係。
「如果北京在烏克蘭問題上和莫斯科站在同一陣線,同時會得罪烏克蘭、傷害中歐關係,將它們更推向美國的懷抱。更提供了華盛頓更多藉口,將中國描繪成世界和平穩定的破壞者,不利穩定中美關係。」
可是,美國也有「避免中國把從烏克蘭獲得的軍事裝備或技術用來對抗美國」的目的,「這也迫使北京不得不選擇全面提升中俄關係,拉攏同樣受到美歐制裁壓力的莫斯科,在激烈的中美競爭中支持中國。雙方在北京冬季奧運會的場邊,宣布了《中俄聯合聲明》。」《天下》這樣分析。
總之,中美俄烏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如果俄軍像1979年中國對越南「自衛反擊戰」打到諒山、高平便「班師回朝」那樣,在烏東地區「維和」一會便退兵,避免像當年蘇聯陷入阿富汗那樣的泥淖,便是上上之策。
上世紀50年代初,前蘇聯話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在北京上演,導演孫維世填詞,寫了一首主題曲〈在烏克蘭遼闊的原野上〉,有幾句歌詞,想不到70年後完全對應了烏克蘭今日的景況:
在烏克蘭遼闊的原野上,
在那清清的小河旁,
長着兩棵美麗的白楊,
這是我們親愛的故鄉……
烏克蘭原野已變成戰場,
白楊樹葉飄落地上;
年老的父親忍住了悲傷,
他把兒子送上戰場…….
戰爭是大國博弈棋局的一部分,苦的只是戰爭中的百姓和充當炮灰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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