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定期維修也好,零件有事出現奇難雜症也好,將車子開往修車房,每遇修車師傅細說從頭。師傅多用心聆聽,對話認真,幾達彬彬有禮的標準。但同一地點、同一空間,師傅轉身與車房的工作夥伴,開展工作對話,卻是十句說話,總有四至五句是粗言穢語,辣上加辣,對話的雙方家族成員,少不免無辜牽連。
修車師傅對筆者能夠客客氣氣,尊重一番,最重要的原因,想必是師傅明白教書先生,是講斯文的,應該受到語言的尊重。當然,每次開車到車房,筆者亦會十分尊重修車師傅,謙恭請教,這叫良性互動,日子久遠,習慣成自然,逐步演變為彼此溝通的正向文化。另一邊廂,車房少不免有工作上的躁動,而粗聲粗氣、口出穢言,已是登堂入室的粗口溝通文化。
近日,筆者的群組之一,也在談論大學生浸沉在粗口爛舌「文化」裏去,原因在哪?此風可長嗎?
社會角色總有設限,約定俗成。男女的成長,叛逆有時,男孩子多有粗口。說粗口的原因很多,壯膽、自大、發泄、辱人、親人,五味陳雜。一位校長朋友說,在家有三兄弟,一向家教嚴謹,父母親都能以身作則,家用語言的詞彙足夠,因此,三兄弟在家沒說粗言穢語。但近日發現仍念初中的三弟,衝破樊籬,講了髒話,細問之下,三弟說出,是從已入大學的兩位兄長學的。
出口成「文」 旁若無人
筆者也分享自家的經歷。中學時喜歡足球,球場上手足口都釋放,自然會加入粗口大隊的行列,情感移至日常生活中,也有說粗口的份兒。但進入大學唸書,圖書館、課堂內外,同學、教授用的是普通話,個別用上英語,良性循環,不知不覺,筆者打從大學二年級起,與粗言穢語絕緣。
家住大學附近,近幾年,碰上出口成「文」、粗言穢語隨便掛上者,旁若無人。或論時政,或閒話街邊,自然而然的,男女平等,出現的頻率及數目確實明顯增長。叛逆乎?根本毫無成長乎?抑或久未鍾情書本,理屈詞窮,必要用粗言穢語壯聲壯膽?任人猜想評鑑。但有一點必須指出,作為大學學者,不應高舉語言自由、語言無罪的神主牌,力撐大學生講粗口的習慣。文化要向上提升,抑或心甘情願往下沉淪?大家有責,特別是知識分子,更是責無旁貸!
原刊於《星島日報》,獲作者授權發表。
(封面圖片:Pixabay/CC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