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史家嘗言,1967年的「六七暴動」是香港近代歷史的分水嶺。今年是「六七暴動」55周年。正所謂「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是故,便有了兩位六七當事人的對談記錄。鮑起靜女士,當時是中四學生;嚴浩,當時是中三學生。他們兩位同一左派學校的學生,1967年對他們來說是怎樣的呢?
嚴:嚴浩 鮑:鮑起靜
鮑:對,記得那時即使上學,其實也不用怎樣上課。
嚴:那時真的很快樂。上學竟然不用上課。一大堆年輕人在一起,唱唱歌,學跳舞。大家可以挽着彼此的手來回躍動。要知道,那時的年輕人,連碰碰手都未必敢……我們似在要求改革,但一切那麼革命浪漫主義!那時我們更相信是在做對的事。氛圍就等於現在我們去教會,多快樂呢!又有點像現在的夾band,彼此有共同的目標,便有非常大的共鳴。
鮑:對!那時有很多人和你一起,就是一個集體。我很喜歡當時的學校生活。放學後除了會在學校做完功課,大家似乎都不願回家,甚至以學校為家。可見我們是很熱愛自己學校的,這種感覺非常濃厚。大家都非常積極參加任何課外活動。記得我當時運動很差,運動好的同學,便強拉我去沙池運動,簡直累死了!但大家互相影響,氣氛很好。六七時,我們還曾留守學校,從晚上到天亮,原來學校的夜晚是很冷的。
嚴:守校?我沒試過。
鮑:因為擔心有人來搗亂,而宵禁又不能外出。於是同學都很熱心,就「柴娃娃」地留下來,爸爸媽媽也會理解。留下來後,我們就一起唱歌、跳舞,累了就睡在課室裏。
嚴:我想我們同學之間都是同等的。那時社會的中下階層沒受公平的對待,也沒有保障,備受歧視。警察、法律不會保護我們。如我們不是英國人,讀愛國學校,不會講英文,就受歧視。但同學的集體意志很堅定,對國家學校就很有歸屬感。
原刊於《明報月刊》,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嚴浩、鮑起靜對談 3(按此閱讀嚴浩、鮑起靜對談系列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