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新高層為遏止一直為人詬病的國營企業(尤其是央企)的腐敗問題,今年1月中旬舉行的十八屆中紀委五次全會決定2015年加大對國企的巡視力度,並於春節一過,即對中央核工業集團公司等26家央企作專項巡視。中紀委監察部網站最近先後公布中央巡視組對央企的巡視清單披露,央企高進行管全力尋租,通過親屬進行利益輸送,與特定關係對象結成利益集團,幾乎成為所有央企的通病。尤其嚴重的是,有些國企已異化為少數高管的家族企業,影響惡劣。
國企改革專家認為,從巡視清單的披露可以看出,國企央企的腐敗在於監管體制失之於軟、失之於寬。通過改革,加強對國企央企及其高管的監管,防止國有資產流失,從而將國企央企「做大做強」,使之更好地發揮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提高中國綜合實力的保障作用,勢在必行。
國企蛀蟲 吃裏扒外
從中紀委監察部網站近期先後公布的央企巡視清單來看,被巡視的央企普遍存在貪腐等問題,有的腐敗現象令人吃驚。
6月16日公布的中國石油、中國海油、中國電力、國網公司、南方電網、國機集團、中國電信、北京電信、中國移動等九家巡視央企清單,揭示這些央企管黨治黨不嚴格、選人用人不規範、投資監管不到位、小金庫屢禁不止、「小圈子」問題突出、違規輸送利益、蠶食國有資產,尤其違反迴避原則「近親繁殖」現象嚴重。
6月17日公布的中核集團、中國核建、東方電氣、中國電科、中國電子、通用技術集團等六家被巡視央企清單,暴露了這些央企不同程度存在國有資產流失風險,少數高管利用職權內外勾結套取國資,尤其部分高管親屬違規辦企業,搞關聯交易,利益輸送。
6月19日公布的2015年中央巡視組首輪對26家央企巡視清單,揭露了這些央企存在五個共性問題,包括重業務輕黨建,管黨治黨不嚴;吃裏扒外、損公肥私、蠶食國資;違反八項規定,「四風」問題突出;大搞關聯交易,違規輸送利益;帶病提拔、近親繁殖等。
引人注視的是,中紀委官網發布的巡視清單中,出現至少九個比前中央巡視組未曾採用的新表述,包括「隱瞞不報個人有關事項」、「長期佔用公車」、 「公款吃喝、住宿、旅遊、報銷個人費用」、「妨害社會管理秩序」、「蠶食國有資產」、「虛與委蛇」、「掮客」、「親親疏疏」、「近親繁殖」等,顯示權力尋租、利益輸送問題嚴重。
國企改革專家指出,巡視央企發現的任人唯親、近親繁殖、親親相隱、互相包庇、利益均沾、一榮俱榮等嚴重問題,一經查實,多是窩案、串案,甚至呈現「塌方式腐敗」,將給國家和人民事業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有些國企 淪為家企
在官網發布的巡視清單中,清楚地顯示,中央巡視組措辭嚴厲地披露了對各企業「症狀」的診斷。如中國石油「一些領導幹部以權謀私」幫助親友承攬項目,甚至與私企老闆綁定;中國移動「圍繞少數企業領導人形成寄生性家族式利益共同體,蠶食、圍獵國有資產」,通過業務關聯企業代替「埋單」方式變相接受利益輸送;中國電信「少數企業領導人與特定關係人結成利益同盟」,充當「掮客」;寶鋼集團「靠鋼吃鋼」,以「鋼」謀私等等。
在這種情況下,原來的國有企業被異化為少數高管的家族企業,通過親屬與特定關係人開辦關聯公司,中飽私囊,造成國有資產的大量流失。而這些企業動輒數百萬乃至上千萬(人民幣,下同)年薪的高管,則與關聯企業綑綁,鑽法律制度漏洞,形成「合法腐敗」。
正因如此,國企改革專家認為,從嚴治黨,強力反腐,通過改革,打破壟斷,為國企發展營造新環境,勢所必行。
兩份文件 改革新調
中央巡視組對央企專項巡視發現的央企嚴重腐敗現象,促使當局進一步思考如何深化國企改革的問題。
據國企改革專家分析,中共新高層對深化國企改革已有明確方向。
首先,加大專項巡視力度,揭露腐敗,遏止腐敗,其中一個重要舉措是改革高管高薪制度。這個問題,總書記習近平2014年已多次指出,「要汲取過去國企改革的經驗和教訓,不能在一片改革聲浪中把國有資產變成謀取暴利的機會」;「除了國家規定的履職待遇和符合財務制度規定標準的業務支出外,國有企業負責人沒有其他的『職務消費』,按照職務設置消費定額並量化到個人的做法必須堅決根除」。這是明示國企高管不能享有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的「天價年薪」。若能實施,高管的日子將「不好過」,企業的日子將「好過」。
其次,6月5日,習近平主持的中央深改小組第十三次會議,審議通過的《關於在深化國企改革中堅持黨的領導加強黨的建設的若干意見》和《關於加強和改進企業國有資產監督防止國有資產流失的意見》兩份文件,再次給國有企業改革定了「新」調,已在全國國企領域和社會引起廣泛注視。限於篇幅,容後再釋。
原文刊於《信報》,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