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斯潘熱衷於破壞美國及各國既有的經濟安全網,那是美國壟斷資本主義金融經濟全球化策略佈局之一。他有這樣的觀察:「自二次大戰結束以來,國際貿易的成長遠遠超過全世界實質 GDP 之成長。」傳統的市場經濟,會導引出一個穩定而成長的經濟。但他認為「市場經濟經風險調整後回復市場各方面的平衡,傾向於利率的均等化」,而「太低的風險調整後通常是浪費生產資源(例如廠房及設備)」。從對國際貿易成長的觀察,使他發現金融經濟是更快獲得利潤的方法:
金融全球化的擴展程度,極為適切地配合貿易全球化的快速腳步。一個有效的全球金融系統可以引導全世界的儲蓄,為生產符合消費者價值的商品和勞動資本投資提供資金……
美國發展金融經濟果然就生效:
美國是目前開發國家中儲蓄最少的一個……但因為我們對貧乏的投資之配置非常有效率而且浪費極少,我們所發展的資本存量,近年來已經產生出G7國家中最高的生產力成長率。
原因在哪裏?格林斯潘興奮地指出說:
每樣商品和勞務的價格,隱含了配合這些商品或勞務的生產、配送和行銷所需支付的金融服務。這項費用佔售價的比重已經大幅上升,而成為具有金融技能者快速增加的所得。這些服務的價值……在美國表現最明顯,GDP 流入金融機構──包括保險──的比率,近幾十年來大幅上升。
他這種觀察毫無疑問是促成美國變成一個金融服務型經濟體的主要原因。
「金融工具增長必須比交易本身的成長還快」
金融經濟的利益效應寄託在國際貿易的成長上。為了促進這種效應,格林斯潘認為「跨國交易在金融工具量的成長,必須比交易本身的成長還快,才能讓金融、保險,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各種交易順暢進行。」因此,「發明或開發新形式的金融──信用衍生型商品(credit derivatives)、資產擔保證券(asset-backed securities)、原油期貨(oil futures)等有其必要性,這些工具讓世界交易系統的運作更有效率。」
於是格林斯潘鼓勵這類金融工具的創新。他最欣賞的一種是「信用違約交換」(credit default swarp)CDS。CDS 顧名思義,是一種把信用風險(通常是債務上的信用風險)以特定價格轉移給第三者的衍生性商品。這重金融工具既能移轉信用風險,又可從放款中獲利,對銀行及其他金融中介而言是一大利多。格林斯潘故而大力加以推薦:
對經濟穩定而言,能讓這些高槓桿的放款發起人把風險移轉出去的市場工具非常重要,尤其是在全球化的環境中。為了回應這樣的需求,發明出 CDS 並席捲整個市場。從事國際交割的銀行,2006年全世界總計承作了相當於20兆美元合約金額的 CDS,從2004年底的六兆美元成長上來。
足足增長了14兆美元的暴利,而風險則由別人去承擔,不會出甚麼大問題。直至2007年,格林斯潘仍然十分維護此一「偉大發明」:
這些工具的緩衝力量在1998年到2001年之間,生動地展現出來,當時,CDS 是用於分散快速成長的通訊網路一兆美元的放款風險。結果,雖然這些風險性投資在科技破滅時期有一大部分無法還款,卻沒有任何一家主要的放款機構陷入困境。損失最後由高度資本化的機構所承受──保險公司、退休基金,及類似機構──這些機構是信用違約保護的主要供應者。他們又有相當足夠的能力來吸收打擊。
雖然他講這些話的時候,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格林斯潘仍不認為政府需要管制。他振振有詞的說「我們為甚麼要限制華爾街蜜蜂授粉呢?」08年的金融海嘯,終於證明這類「違約」證券的「保護」機構,也沒有能力來吸收「違約」者無窮欲望所造成的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