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何以樂此不疲?美國人難道天生好戰?非也。只緣美國政府是壟斷資本家控制的,而戰爭是資本主義的救命草。一旦介入戰爭,凱恩斯理論所謂維持供求平衡的三大需求或開支便都以最快速度一起得到滿足。在這樣的解讀角度下,凱恩斯理論確實挽救過資本主義。但並不是加以矯正。凱恩斯只是想辦法使資本主義的欲望可以繼續膨脹下去。戰爭確是最好的幫手:它可以最快的速度摧毀物資,創造需求,增加生產,累積資本。至於人命和自然環境的破壞、污染,生態的滅絕,以戰爭方式推行凱恩斯理論的壟斷資本家顯然都沒有考慮過。
一次又一次的苦果
當然,美國也嚐了點戰爭的苦果,特別在打了敗仗的韓戰和越戰中。尤其是越戰,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拔的泥沼,幾乎拖垮了美國的經濟。於是壟斷資本家及其經濟學家便不得不另謀新法,希望可以長久解決問題。新自由主義金融經濟的全球化策略就是他們的如意算盤,想不到結果就是08年的金融海嘯。
2009年初,西歐國家召開了針對金融海嘯的研討會,議題為《新世界,新資本主義》。199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阿瑪蒂亞‧森(Amartya Sen)發表了兩篇回應的文章,觀點都是強調市場經濟可能出現的種種問題,其理論的創造者斯密早已考慮到,只是不大受到重視罷了。《重讀亞當‧斯密:我們不需要新資本主義》說:
經常被忽視的一點是,斯密沒有認為純市場機制可以獨立實現出色的運作,也沒有將利潤動機視為首要的條件……這個制度的弱點不僅生出市場不當的行為,還引發了過度投機的傾向。正如斯密所指出的,這種傾向往往會抓住許多拼命追逐利潤的人。斯密將這些在追逐利潤過程中形成高風險的人稱為「浪費者和投機家」……這倒是對前不久那些次級抵押款企業家的完美寫照。(引譯自2009年3月16日英國《金融時報》)
斯密早知資本主義的問題
他在另一篇文章《災難外的資本主義》指出:「斯密認為市場和資本在自己的領域如要得心應手地運作,首先要有其他體制的支持──包括公共服務如學校和純追求利潤外的價值觀;其次是需要其他體制加以抑制和矯正──那就是策劃周詳的財經法規;還有就是國家對窮人的協助──以防止不穩定、不公平、不公正。」(引譯自09年3與6日《紐約時報書評》)他認為凡今日針對資本主義危機的種種建議,斯密都早已考慮過了。因此他還是非常樂觀的說:
今天的經濟困局並不需要某種「新資本主義」,而是需要……以開放性思維來理解有關市場經濟的能力範圍及其局限性的舊觀念。我們首先要清醒地認識到不同體制是如何運作的,同時還要了解到各種組織──從市場到國家機構──如何能夠同心協力,創造出一個更美好的經濟世界。
阿瑪亞地‧森的說法確有依據,但我們卻不能像他那樣樂觀。
他的問題是無視於(或不重視)資本主義發展的歷史,也沒有思考到(或不想思考)資本主義基本理念與其運作機制的互動關係。
就我們上面對資本主義二十世紀歷史的回顧所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並非沒有實行斯密所提出的各種措施。羅斯福新政、凱恩斯理論的推行,以至歐洲的社會福利國家所做的種種,不就是斯密所提點的嗎?何以仍會發生今日的金融海嘯呢?
那是因為對資本主義進行矯正的政府或經濟學家沒有認真考慮過,欲望對經濟活動或整個人類社會所起的負面作用。作為資本主義的代言人,他們一直都仍然相信欲望對人類社會所起的作用主要是正面的、進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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