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特首林鄭月娥指，近日示威中的暴力不斷升級，對香港經濟已造成破壞：「關於近日香港經濟情況和未來經濟的預測，相信短期不會消失，因為本身不是一個慣常的周期性逆轉。而且今次經濟下行很快，有人形容好似海嘯一樣來到。相對於往日處理過的沙士引來的經濟下行，以至金融風暴，恐怕今次情況是更加嚴峻。」
究竟什麼才對香港經濟的破壞最大？我想到一個小故事：N年前在美國讀研究院時，第一次到一家快餐店開餐，「大鄉里出城」發現汽水竟可以免費添飲！當刻當然如獲至寶，因為年輕力壯加上讀書教書體力勞動甚巨，不多補充「水分」絕對不行； 同時我亦向同行的美國同學笑說：「美國人怎麼這麼蠢？這種事不可能在香港或內地發生，否則人人都拿幾個水樽到快餐店。」
美國同學當時只是笑而不語。後來回想起來，蠢到死的當然是我。是的，汽水免費添飲在香港或內地比較難行得通，不是因為中國人零舍聰明，只是文化上對這種濫用沒有太大的約束。相反，美國人不蠢，只是快餐店與食客之間的互信，減低了監督食客濫用的交易費用。
重建互信是幾代人的事
當然，快餐店與食客之間的互信對經濟的影響微乎其微。不過，如果我們推而廣之，社會裏的人與人或政府與市民之間都互相信任，整個社會可以省下的交易成本可能是天文數字。研究就發現，在非洲裏互信程度愈低的種族和國家，它們的經濟發展程度亦愈低。有趣的是，這互不信任的文化有好一部分是源自幾百年前黑奴時期種族，甚至是族人之間互相殘殺。建立互信不是一朝一夕，破壞互信卻是朝夕之間，重建互信更可能是幾代人的事。
由無差別向市民施放催淚彈，到疑似警黑合作，再到警方派出臥底到示威者當中，香港警方這兩個多月來的行為，雖然殘暴程度比不上幾百年前的黑奴時期，但在智能手機年代有關影片早已傳播全港。幾十年辛苦建立的互信，基本上在短短兩個月內徹底被摧毀。
要如何重建互信？雖然我不知道政府是否已經錯過了時機，但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是唯一的方法。但無論如何，我認為示威中的暴力對經濟的破壞有限，警民以至政府與市民之間互相不信任，才是對香港長遠經濟有更大破壞力。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