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新冷戰,不能不談新冷戰之下香港的自由港地位。
香港的國際地位十分特殊,這要回溯自英國的殖民地管治。英國開始時以企業模式管治殖民地,發展到後來,則以獨立政治實體來對待:每個殖民地,都有如一個獨立國家。
所以香港得以有其相對獨立的行政和立法機構,駐軍軍費由香港承擔;香港是個獨立關稅區,並享受聯邦特惠稅;香港有獨立財政,獨立發鈔權;香港以獨立身份參加各種國際組織……
於一國兩制之下,這些叫做高度自治,還增加了獨立的法制和司法制度等。
於冷戰期間,香港因為是英國治下,算是資本主義系統的一部份,而「兩制」也者,就是繼續讓香港屬於這一系統。但是我國主權恢復之後,這是一國之下的兩制,亦即社會主義系統之下的資本主義特別行政區。
在國際上,我們希望當時還在冷戰中的資本主系統能接受這模糊,接納香港仍然屬於資本主義系統,享受只屬於這系統成員的各種待遇,包括人員往來少限制、科技不禁運,知識產權轉讓較寬鬆等等。所以香港這個自由港是很特別的,不是自由貿易那麼簡單,可謂舉世無雙。
新冷戰已經不再是資本主義陣營和社會主陣營對壘,是赤裸裸的爭霸。從這新的角度看,香港的制度模糊還是否有效?美國還會否繼續睜一眼,閉一眼?
要是中美進行熱戰的話,答案會十分清晰:美國一定視香港為中國一部分,同樣對待。但是在廣義的國家安全概念之下,便有許多灰色地帶。只是中美鬥爭愈激烈,這灰色地帶便會愈收縮。
香港兼收並蓄
對中國來說,第一個問題是我們還是否需要香港這個灰色模糊地區?如需要,我們願意付出多大代價去維護這戰略迷彩?
以我看來,有如美國的所謂隱形戰機,一國兩制這戰略迷彩完全是自欺欺人。美國手中已經有如《香港關係法》等法制手段可以隨時落閘,之容許它繼續互相忽悠,睜一眼,閉一眼,是美國一向認為這對她也有利。
特朗普之流換了個角度,便可振振有詞地指責我們「欺騙」美國,讓美國吃虧。
尤其是大灣區規劃,其中一個關鍵詞就是「融入」,香港如真的成功融入大灣區,生產要素,特別是人員朝自由流動方向發展,對美國來說這簡直就是事實上的一國一制,她就只會給香港和中國同等對待了。
這就是許多獨港、港獨分子較為理性的顧慮。陳方安生的名言:「香港不要成為中國另外一個城市。」如果在20年前她這顧慮還有點道理,以今天中國的國力,和香港在國家發展中的地位,要是美國要以此為藉口制裁香港,甚至整個中國,那又怎樣?
今天在國際關係上,香港的優勢不再是它是整個社會主義國家中唯一的資本主義部分(澳門體積太小,這裏可以不計),而在於它是整個世界上,唯一是中國這一套和西方這一套都兼容的地區,互利雙贏。
今天美國禁售華為手機,但我們雖然明知蘋果手機有許多美國預設的安全隱患,卻不會貿然禁售它。
國際流行的金融結算SWIFT,中國也有CIPS系統;你有ADB,我也有AIIB;你有GPS,中國也有北斗;更不說人民幣將會與美元一起是國際貨幣了。
今天的香港兼收並蓄,我們不會主動制裁你,但也不會為了怕你制裁而不敢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連80386芯片都不賣給中國,而中國也很稀罕這東西的年代已經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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