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明報》頭版報道,香港大學校委會主席王沛詩於5月28日會議中「突襲」,在校長事前不知情下加入審議多名副校長人選議程,張翔校長斥擅自繞過港大的正規程序:任命副校長須經遴選委員會評核,校長同意後再交由校委會審批。
校委會當日即時表決生效,通過任命多名暫任副校長人選,副校長由4人增至9人。新加的5名副校長人數已超越校長張翔原有的班底,並把原來的副校長調職。會議上,化學學者任詠華教授取代王于漸教授任首席副校長,王轉為負責大學拓展,原副校長(學術發展)宮鵬教授調任管理環球事務,張校長稱此做法有違他們的意願。
佔中政治風波 港大幾經折騰
香港大學是香港的最高學府,百多年來,香港無數的菁英、傑出人才、社會棟樑,皆源於此,代表着香港最高的學術成就,蜚聲國際,享有崇高的地位,更是香港文化象徵與奮鬥精神的代表,這一切實在得來不易!在風雲變幻的世局中,她的成敗起伏,也代表着香港的興衰與未來。年前曾有人如此說:「只要能掌控港大,就能把握香港!若要顛覆香港,先攻陷港大!」
身為港大校友,閱報得知此消息,感到無比的痛心。還記得自2014年9月28日佔領中環行動(簡稱佔中)之後,從此香港社會被撕裂。而在2015年7月28日,一群激進的學生、校友及校外人士,更強行衝入校委會會議室,禁錮正在開會的議員,質詢有關委任陳文敏為副校長事。其後更發生一連串的政治風波,對深愛母校的校友來說,實在痛心疾首。
是以我憑藉一股浩然正氣,不畏強權與風險,代表一群熱心的校友挺身而出,在媒體與會議上唇槍舌劍、連番筆戰,跟他們周旋到底,過程詳細紀錄在拙作《靜待黎明》中,那只是年前社會動亂的前奏,幾經折騰後,終於邪不勝正。《國安法》推行後,一切好像已塵埃落定,風平浪靜,但在明眼人心中,很了解那只是一個暫時的現象,潛在的負面因素與危機,仍揮之不去。
政治陰霾 正死灰復燃?
其後李國章被特首任命為校委會主席,張翔教授接任為校長,這幾年勵精圖治,校務漸見起色。2021年12月特首林鄭月娥任命王沛詩為港大校委會主席,2022年1月1日正式上任,港大一切運作如常。直至2023年9月12日,突然有媒體報道校長更換座駕不曾招標。9月27日晚,香港大學校委委員會全體24位成員、校長及教務長,收到匿名電郵投訴校長處理人事不當等。主席立刻召開9月29日校委會會議,商討此事,並決定設立特別調查小組跟進。10月2日,本屬保密的文件迅即外洩給媒體,跟2015年陳文敏風波時所發生的情況,同出一轍。不能不令人擔憂,是否昔日的政治陰霾,正死灰復燃?
對於匿名信,其中的真偽與居心,作為有經驗的管理者,通常都會慎重處之,謀而後動,除非是天大的事件,絕少會立刻大張旗鼓地去處理。作為局外人,很難理解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客觀而言,確令人有點不安,不禁會問:港大是否發生了內鬥?其後該小組經過詳細調查後,報告沒有公開,但聽說無事以終。
滿以為那只是茶杯裏的風波,怎料在5月30日的頭版就出現了「隨意任命」的報道!不能不令人想到港大校委會真有效率,一紙任命,就可以把原來的管理班子撤換!從管理學角度看,除非原來的管理團隊犯了嚴重過錯,否則這種決策將對大學運作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尤其影響士氣與軍心。校委會猶如一間企業的董事局,應是掌控宏觀策略與監察的任務,而非事事插手實際執行事務,那應是管理團隊的責任。
我是局外人,對當事人並不熟悉,但對於王于漸教授,卻是略有所聞,他在港大服務30多年,鞠躬盡瘁,任勞任怨,德高望重,是真正有學問、有修養、有擔當的正人君子。這次「政變」,把他削權調任,很可能是去除張校長臂膀的第一步!港大任命副校長,從來都是非常慎重的,因而有遴選委員會的設立,並通過獵頭公司全球徵聘。從這些蛛絲馬跡看來,現今香港大學的管理層,尤其是校委會的決策機構,好像出現了嚴重的管治問題!
港大是社會公器 校委會不應忘記初心
香港大學的創辦初衷,是為中國而立!而大學的目的是培養學生成為全面發展的人才,讓學者們專心教學與研究,為個人和社會發展作出貢獻,而不是為個人的私利和喜好而設,更不應成為權力鬥爭的場所!因此中央這麼強調「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這是任何一個擁有權力的管治者必須緊守的基本原則。香港大學是社會公器,是香港的支柱,每一位成員都應該牢記他們的使命!香港大學每年耗用大量公帑,她的一切決策和現象,都應在市民,不單是校友們與政府的緊密監察中!
每個人天生稟賦不同,加上來自不同文化與經歷,因此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差異。是以中華文化強調「君子和而不同」,一旦出現紛爭,重視溝通協商,而不是強權壓榨。人際相處,以和為貴,切勿為私利或小事結怨,因為良好的人際關係,建立與維持皆不易,一旦毀之,必有餘怨。香港大學的最高權力是特首,因此,要解決此次紛爭,對社會好有個交代,他主動參與此次調停,實有其必要。
建議首先要求雙方以誠信陳述實情與怨情,然後強調任何爭訟,能免則免,能避則避,不要動輒興訟,更不能以私人恩怨凌駕公眾利益。尤其是如今中美博弈形勢險峻,香港無論在政治與經濟,皆四面楚歌,如今政府正力圖振興經濟,教育是最有希望的板塊,而香港大學正是大陸許多莘莘學子夢寐以求的學府,每個市民皆有護土之責,絕不能自毀長城,讓私怨破壞大局!事到如今,應適可而止,讓雙方圓滿化解,否則後果堪虞。
如今西方媒體對香港已虎視眈眈,內部蠢蠢若動,假如事件持續惡化,必會成為他們加倍抹黑香港的藉口,香港大學百年建立的崇高校譽,毀於一旦。在香港的大專界,經過年前的洗禮,已曾出現「黑暴大學」的稱號,香港每一個有正義感的香港人,都不會希望港大蒙上不義之名。而保護香港大學的獨立良好運作,更應是國安的重任!
在此,我謹借唐朝名臣房玄齡與魏徵的恩師文中子的智慧,奉勸牽涉在這次紛爭中的成員:
勢或失之,名或謗之,少怨者再得也。
更希望身居要職、手握重權的,都能撫心自問: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自己能做到多少?還是尸位素餐、欺世盜名,拉幫結派,以權謀私?香港未來的成敗興衰,全繫汝心中!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