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德高望重中國指揮大師陳燮陽來港演出，這是期待已久的樂壇大事。記得幾年前他原定率領上海交響樂團來港，演出包括由他改編父親陳蝶衣的名曲，可惜未能成事。去年是他的摯友、已故作曲家朱踐耳百歲冥壽，香港中樂團安排一場紀念音樂會，但因疫情再一次取消。
本月28日8時整，年逾八旬的陳燮陽從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後台健步出場，期待數年的時刻終於實現。這場以《黔嶺素描》為題的音樂會一共演出5首朱老的代表作。開始的《節日序曲》是留學莫斯科時期作品，氣氛熱鬧，主題在各聲部此起彼落，嗩吶和彈撥樂器的運用更富中國民族特色，結束時定音鼓連續重槌，震懾全場。負責這個中樂版本的查太元老師專程從江西來港觀賞，相信他對陳燮陽指揮香港中樂團的演出感到滿意。
接着兩首作品俱為協奏曲式，由陳燮陽親自改編。首先是由樂團革胡首席董曉露以大提琴獨奏演出的《搖籃曲》，撥弦及笙等營造低沉的氛圍，讓大提琴歌唱一絲絲的樂句，頗有詩意。《天樂》原為嗩吶與西樂隊之間的中西文化碰撞。中樂版1991年由陳燮陽和嗩吶大師劉英在香港藝術節首演。這次請來劉英學生胡晨韻展示功架。其實陳、胡二人曾在莫斯科合演此曲，收錄在2019年《感恩母校》CD（雨果唱片編號HRP7358-2）。那是陳燮陽在朱老去世後翌年代他還了未竟夙願。朋輩間的情義，感人至深。
音樂會下半場演出兩首朱踐耳少有為民族樂團創作的作品，《悲調》和《黔嶺素描》俱由香港中樂團委約，場刊除了登載藝術總監閻惠昌的回憶文章，也選登作曲家的總譜手稿。席間可以感受到，朱老在天上的微笑。
原刊於《大公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