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二（10月11日）是日本開放外國遊客入境自由行第一天，電視台在機場採訪準備登機去日本旅遊的香港人，聽到記者說了一句：「疫情被困，到了第三個秋天，香港人終於可以出去旅遊」，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古人用「三秋」形容漫長歲月，抗疫一役竟已打了3個春秋！
自特區政府宣布9月26日起實施「0+3」防疫政策，取消實施近3年的旅客抵港後必須入住酒店隔離的措施，很多市民迫不及待準備外遊。日本是港人旅遊熱點，當天飛日本的所有航班差不多都爆滿，更有電視台記者隨同班機飛抵東京，第一時間跑到澀谷街頭，捉住遊客做訪問：「你感覺東京有何變化？」
世界回不到疫情之前
香港人太愛旅遊了，新冠疫情之前，港人每年旅遊總耗費約1900億港元，香港更憑全球旅遊消費額成為世界第十大市場，當中每人平均旅遊開支成為世界十大市場之首。大約在「閉關」抗疫一年之後，不少朋友就開始策劃，通關之後要去哪兒旅遊，一年、兩年、三年，終於等到告別隔離措施，可以像以前一樣自由外遊。
前幾天一班老友飯局聚會，大家又談論疫後第一個旅遊目的地想去哪兒，J姐說準備和家人去泰國，P哥已報名參加12月北海道旅行團，R兄要去意大利探望女兒，不過有點擔心俄烏衝突會不會影響當地電力和天然氣的供應。W兄說一直想去俄羅斯的莫斯科和聖彼得堡看看，但近日俄烏衝突升級，W兄還在猶豫去不去。
這個秋天，世衞說新冠疫情大流行快將結束，但世界已經回不到疫情之前，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勸W兄：「俄羅斯富豪的遊艇停泊香港海域，美國佬就對特區政府說三道四，如果你這個時候去一趟俄羅斯，在美國的房子和資產分分鐘會被凍結」，W兄一聽，馬上說暫時不去俄羅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想改去內地看風景，問有何推薦，我說有兩個地方一定要去，第一個是額濟納，這個季節去最美。
秋天的額濟納
6年前，也是10月，筆者和幾個朋友在當地友人陪同下，從呼和浩特坐了一夜火車到位於內蒙古自治區西部的阿拉善盟額濟納旗，「旗」的建制相當於縣，內蒙古地大物博人稀，當地人介紹，額濟納面積11萬4000多平方公里，相當於100個香港，人口卻只有3萬多，但每年國慶節前後的旅遊旺季，從各地湧到額濟納的觀光客多達20、30萬人，遊客都是來看傳說中3000年不倒的胡楊林。
當地有一句口號：「3000年的守候，只為你的到來」，一聽就有一種蕩氣迴腸的感覺。走進秋天的額濟納，就像走進一個童話世界，一大片金黃燦爛的胡楊林，滿地金黃落葉，一切都古老而又充滿生機。遼遠蔚藍的蒼穹下，弱水流沙，歲月靜好，寧靜得可以傾聽3000年的風霜呼嘯而過。此情此景，畢生難忘。
額濟納除了有胡楊林，還有黑城（又稱黑水城）遺址，是古絲綢之路北線上現存最完整、規模最宏大的一座古城遺址。該城建於公元9世紀西夏時期，曾經是西夏在西部的邊防西塞，蒙古鐵騎踏平西夏之後，黑城是元朝河套平原和河西走廊通往嶺北的驛站要道。
明洪武五年（1372年）明朝大將馮勝攻破黑城，據說後來黑水乾涸，變成一座廢城。直到上世紀初，俄國人科茲洛夫發現這座西夏古城遺址，發掘盜走了大批西夏文獻，英國人斯坦因聞訊而來，又帶走一批文獻資料。今天研究西夏的第一手資料來自黑水城文獻，但大部分不在中國人手裏。當日我們一行是下午去遊覽黑城遺址，夕陽西下，古城遺址的城垛、城塔巍然聳立，傲視大漠，眼前唯見孤城殘貌，耳邊猶聞鐵馬堅冰。
美不美 家鄉水
眾人聽得入神，我拿出儲存手機中的額濟納之行照片，眾人傳閱，無不心馳神往，希望早日通關起行。我也很想念額濟納的胡楊林。聽說為避免傳播疫情，各地民眾就地過節，今年國慶節黃金周內地各旅遊景點遊客銳減，九寨溝僅錄得211名遊客，依賴旅遊收入的額濟納，不知情況如何。W兄意猶未盡，問第二個推薦是何處？我答：潮汕。美不美家鄉水嘛！眾人大笑。
原刊於《大公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