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穆大弟子,新亞書院首屆畢業生,余英時2021年8月1日,在美國家中睡夢中安詳離世,享年91歲,雖然未及錢穆95歲,也算高壽了。
筆者這位大師兄,1952年畢業留在新亞研究院,錢穆將哈佛送來的獎學金給了這位大弟子,造就了一位人物。不過筆者和這位大師兄只有一面之緣,還是48年前的舊事。
余英時是新亞第五任校長(1973-1975),新亞負責人,由錢穆開始、到吳俊升、沈亦珍、梅貽寶、余英時、全漢昇都是新亞校長,但在全漢昇任內,中大改制(1976年12月),校長改稱院長,當年還有錢穆、唐君毅在內的全部校董辭職抗議,但改制案仍三讀通過,也是當年大事!
新亞人另一大事是桂林街舊址被拆,「校友悵然若有亡焉」,決意立碑紀念,由余英時執筆,寫於2009年3月31日,這塊「誠明」石碑成為「以存往迹,並昭來者」的紀念。余英時亦載入史冊,余英時在這篇〈新亞書院紀念碑銘〉中,寫了創院之事,有點悲憤,文中說「中國文化適遭陽九之厄,數千年傳衍之價值體系竟不容於神州大地。」
那更像1919年五四運動時「打倒孔家店」的現象。文化大儒陳寅恪、梁漱溟等仍在神州,文化風俗仍在民間。今日不是連馬克思都被「中國化」了嗎?當然新亞主張「人文主義」的教育宗旨,以「溝通世界東西文化」為目標,文中指錢穆在上世紀一直倡導的還待後人推廣,今日更需要!
文中指出,新亞在桂林街時代即開設周末文化講座,聽眾來自社會各階層。雖然地方簡陋,但風雨無阻,聽者常滿,可見50年代的文化氣息仍重,時至今日,農圃道校園已變成新亞中學,但每月仍有講座對校友開放,何時能如在桂林街開放給公眾更佳。
余英時在文末寫了一段銘,確有古風,最後幾句,「自由講學,廣大胸襟。東海西海,此理此心。旨哉校訓,曰誠曰明。艱險奮進,困乏多情,永無止境,新亞精神。」筆者是農圃道畢業之人,對新亞精神,深有感悟。
余英時當校長,新亞已遷入沙田(1973年),是由桂林街畢業直入沙田當院長,錯過了農圃道時代(1963-1973年),不知道有沒有些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