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超級殯葬城真的冇彎轉?

特區政府應認真總結這次「沙嶺事件」的教訓,未來香港在一國兩制下的發展規劃方面,肯定更加需要大灣區思維。

沙嶺興建超級殯葬城的爭議,因為反對的理由涉及深圳,被指影響粵港澳大灣區合作,特區政府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但到目前為止,特區政府的回應仍難以平息爭議,林鄭特首日前出席立法會答問大會時表示「官員冇水晶球」。

因循前朝思維,以至規劃不善

相關規劃已經展開10年以上,當年未有預計到會出現這麼大的轉變,她強調不會推翻這個專案,但會改善設計,減低視覺上的影響。這樣的回應,如果她仍是發展局長,或者政務司長,尚屬可以理解,但作為特首,就有政治敏感度不足之嫌。 超級殯葬城專案真的冇彎轉? 怎麼轉?

月初清明節期間,筆者隨黃書銳會長等多名潮州商會首長到位於和合石和沙嶺的潮州義山拜山,兩處義山都是由香港潮州商會於70年前設立,有碑為證。幾十年來,歷屆潮州商會首長都在清明節前來拜祭先人,慎終追遠。據介紹,沙嶺一帶除潮州義山之外,還有本港其他族群的義山。

眾所周知,當年沙嶺就是香港的西伯利亞。因此,從歷史的角度,在沙嶺興建超級殯葬城的規劃有其合理因素,相信這也是該專案能得到地區支援、立法會同意撥款的主要原因。 但是,該項目規劃啟動之日,香港回歸祖國已十多年,這恰恰反映特區政府在城市發展規劃上,依然停留在沙嶺是香港的西伯利亞這種前朝思維,沒有意識到一國兩制的沙嶺和深圳河,只是邊境而不是國境,沒有將一河之隔近在咫尺的深圳放入視野,納入考量因素。

事實上,當年港府提出這個專案時,深圳市民已大力反對,有媒體報道可查,但特區政府不當一回事。其實,就算沒有粵港澳大灣區這個國家發展規劃,難道香港就可以對深圳這個逾千萬人口的鄰居視而不見、對鄰居的反對聲音可以充耳不聞嗎? 所以說,林鄭月娥日前的回應缺乏作為特首應有的政治高度,令人失望。經此一事,特區政府應認真總結教訓,未來香港在一國兩制下的發展規劃方面,肯定更加需要大灣區思維。

張開想像翅膀 多點創新作法

事到如今,我認為有兩個辦法可解決沙嶺超級殯葬城項目爭議。

一是因應粵港澳大灣區的國家發展戰略新格局,擱置項目,盡快另覓其他地點重新規劃建設,這樣做不是如有的人所講「跪低」,而是與時俱進的科學態度。好在這個項目剛剛開展尚未落成,未至生米已煮成熟飯,而沙嶺不做超級殯葬城之後,這一大片土地可以重新規劃。據報道,一項民意調查指七成人贊成將該專案改為創科商貿用途。

以特區政府的能力,擱置專案另覓新址建殯葬城,雖有難度但並非不可能做到。以目前及未來立法會的政治生態,支持特區政府提出新方案也應該沒有太大難度,關鍵在特區政府能否下決心。這個方法最大的影響不是資源浪費,而是如何解決因為重新選址興建殯葬城造成時間上的延誤,導致相關需求難以得到滿足的問題。

方法二是項目繼續去馬,但整個專案重新設計。有議員要求特區政府將原有超級殯葬城規模縮小,這種小修小補、息事寧人的思路,筆者實在不敢苟同。為何不嘗試跳出大和小的狹窄思維框框,給這個專案加上一點想像力呢?

新聖女公墓的每一個設計都是獨一無二的。(Wikimedia Commons)
新聖女公墓的每一個設計都是獨一無二的。(Wikimedia Commons)

我想起十多年前一次俄羅斯之行,筆者和本港幾位媒體同行到莫斯科採訪,接待我們的是當地一家著名電台的女記者,她的普通話可能比我們個別團友還要流利。有一天她帶我們去參觀著名的新聖女公墓,據她介紹,這裏長眠26000多位俄國和蘇聯時代的名人,作家果戈理、契訶夫、奧斯特洛夫斯基、詩人馬雅可夫斯基、舞蹈家烏蘭諾娃、人類第一個太空人加加林、前領導人赫魯曉夫、勃烈日涅夫等,還有一對中國人:前中共領導人王明(原名陳紹禹)及其夫人。

令我驚訝的是,每一座墓碑的設計都別出心裁,都是一件雕塑藝術品。 參觀新聖女公墓,不僅可以了解俄羅斯近代以來各個領域的偉大成就,更是一種藝術享受。 把一處公墓,變成一座城市的著名旅遊景點,俄羅斯民族不僅是一個戰鬥民族,更是一個充滿藝術氣息和富有想像力的民族,這就是我在參觀時的強烈感受。

莫斯科新聖女公墓成為著名旅遊景區,能否給我們一點啟發呢? 我的意思當然不是照搬,而是指林鄭特首所說的改善沙嶺超級殯葬城設計,如果能張開想像的翅膀,多一點創意創新,而不是消極地為了「減低視覺上的影響」,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原刊於《華人頭條》,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郭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