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變了對默克爾的態度
3月10日晚上在漢堡家裏打開中國中央電視台,它正在滾動式播送默克爾目前在日本訪問的消息,第四台《今日關注》還為此撤銷了其他已安排好的節目,臨時插進「論默克爾訪日」,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我坦白向讀者交代:自從烏克蘭局勢開始緊張,歐盟因克里米亞的俄羅斯人通過公投,宣布獨立,宣布回歸俄國。美國、北約磨刀霍霍,歐洲各國一再發動制裁俄羅斯,默克爾也是一個積極參與者,許多德國人開始對默克爾夫人不滿,認為她太親美,造成歐洲局勢緊張。因為烏克蘭形勢太複雜,克里米亞本來就是俄羅斯的領土,後來赫魯曉夫上台,他是烏克蘭人,就隨隨便便的把克里米亞劃給烏克蘭——當時蘇聯的加盟共和國。烏克蘭一宣布獨立,事態發生大變化。這種事情,你德國不應介入,會愈弄愈複雜,再加上美國在後面,本來就不願意看到歐洲和俄國關係太緊密。
這半年多來,德國民意調查,默克爾支持率下降不少。筆者對她也不想過去那樣同情了。可是這次她去日本,就中日關係上說了些公道話,我覺得她腦子很清醒,改變了對她的態度。
默克爾到底說了些甚麼?
3月9日星期一德國總理默克爾到訪日本,這是她七年來第一次的訪問,而在此期間,她已經多次訪問中國了。她應邀日本最重量級的報紙《朝日新聞》社的邀請做了一次重要的演講,涉及到了當前世界各方面的嚴峻形勢,也談到德國二戰後與國際社會的和解的經驗。她表示:我們德國人永不會忘記70年前我們德國給歐洲和世界帶來的災難,對世界的不幸。但令人高興的是,我們的懺悔,德國徹底地面對過去、幸運地得到鄰國寬容,贏得了國際的信任,才使我們能重新回到世界大家庭裏來。也因為這個信任,使我們東西德兩國人民在40年後的1989-1990年柏林牆的倒塌後而獲得統一。
在記者招待會上
在她和日本首相安倍一起在公開記者招待會上被記者問道:「總理夫人,今年是二戰結束70年。日本和德國都設法在戰後和鄰國改善關係。德國在各個不同階段在這方面所做的很多努力,在日有目共睹本。可是,目前日本和韓國、中國在看待這段歷史上,有很多分歧。按照歐洲、德國的經驗,今後如何改善日本和中韓的關係?」
默克爾很聰敏地表示:「我對日本的訪問,不是來告訴日本應該如何做的!我只能介紹德國是怎麼做的。二戰以後,在德國,人們一再嚴肅地討論這個問題,有的時候對某些問題討論得很激烈。納粹主義和進行的大屠殺這些可怕的犯罪行為,都壓在我們的身上。應如何對待過去?為此,我們的一個前提是要正確認識自己的過去,才能改善與其他國家的關係。當然,改變關係永遠是雙方面的。我們也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如法國在二戰後也接受了德國的誠意。目前我們有歐盟,也是互相諒解的產物。」
默克爾在訪日第二天,在東京一家賓館與前日本外相、民主黨新出的代表岡田克也見面。40分鐘的會談中,有30分鐘都在談歷史認識問題。岡田會後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默克爾對他談及戰後德國和周邊國家和解的經驗,並表示「解決『慰安婦』問題對日本實現與周邊國家和解很重要」。默克爾還說,雖然完全解決歷史問題不太可能,但必須「始終正視歷史」。
這些話只有她說才最有利
默克爾是德國的總理,德國法西斯在二戰時期與日本法西斯是同盟國,又同是二戰戰敗國。對日本來說,默克爾的話最能敲打以安倍為首的日本右派的神經。德國目前是歐洲第一大國,一言九鼎,在世界上威信也很高,但是該國既沒有核武,甚至取消核發電站。默克爾對日本說的這一番話,是現在最誠懇的、沒有火藥味的、最可能聽得進和深思的外國發言。因而,連日來被大部分日本主流媒體連番報道。
但是,這很讓安倍政府被動,默克爾不斷提及歷史問題,顯然出乎安倍內閣的預料。第二天,沉默了一天的安倍內閣做出回應。日本《產經新聞》10日稱,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當天上午的記者會上表示:「中韓是重要的鄰國這件事不會改變。 日本向來都是敞開大門面對問題」。
日本外相岸田文雄10日上午在出席記者會時,就默克爾提到的德國如何進行戰後處理一事表示,「安倍內閣在歷史認識問題上,將繼承以往歷屆內閣的立場」。 「日本與德國在二戰中分別發生了甚麼,在甚麼樣的狀況下採取了戰後處理措施,以及面臨甚麼樣的鄰國都有不同的經歷,因此不能(將日本與德國)單純地進行比較」、「日本與德國在二戰中做了甚麼、如何處理戰後事宜,以及各自鄰國等情況各不相同,不應拿兩國做比較」。他還說:「作為安倍內閣,表明了將全部繼承關於歷史認識的歷代內閣的立場。」
我真佩服德國人
在這點上,我真佩服德國人,他們知錯必改,並且形成法律,有誰對二次大戰時的錯誤翻案,將受法律制裁。1995年時任日本首相村山富市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之際發表的談話中承認「侵略」、「殖民統治」和「深表歉意」。2005年的勝利60周年之際,小泉純一郎也繼承了這些關鍵詞語。而當時已身處日本政治圈中的安倍則提出了反對意見。安倍始終強調「侵略未定論」。如今,安倍已成為日本首相,他將要在70周年8·15戰敗日發表談話,備受關注。
安倍在上台之後,因歷史認識問題與中韓兩國的矛盾在加深。在這樣的外部環境下,安倍曾表示將在總體上繼承「村山談話」、「小泉談話」,但他同時表示談話要反映出本屆政府的立場和想法,而不是原封不動地沿用之前歷屆政府的措辭。為此,安倍專門成立了一個私人諮詢機構——回首20世紀,構想21世紀世界秩序和日本作用有識者懇談會,簡稱21世紀構想懇談會。具體工作就是起草戰後70周年的《安倍談話》。
對安倍此人,我毫不信任
默克爾的表態,歐洲各大媒體都給予報道,說明世人開始重視日本在今年紀念二戰結束70年的態度。也就是在9日周一,該懇談會會長代理、日本國際大學校長北岡伸一明確地在東京一個公開論壇上對二戰歷史說:「我想如果去問日本的歷史研究者,99%的人都會說日本侵略了、從事了壞戰爭、殺了很多中國人,我希望安倍首相說『日本侵略了』」。不過他又解釋《安倍談話》說:「懇談會是基於回顧二十世紀,至於如何面向二十一世紀來起草文件,安倍首相將參考文件發出簡短的訊息,我們把1945年前後的歷史全部記入文件,他怎麼選取那就不知道了」。
對安倍此人,我毫不信任,即使他承認是侵略戰爭,他照樣可以繼續發展軍國主義。不過,我們用不着怕他。我不相信,有那個現代瘋子,敢碰中國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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