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巴甸街的「貴婦」──皇仁書院第二代校舍

位處荷李活道兩代書院的更替,作為學生的孫中山,也是見證人。1884年4月15日,時年18歲的孫中山,以孫帝象之名註冊入讀位處荷李活道──歌賦街的中央書院。

本文的主人翁──黃作梅(Raymond Wong,1916-1955)就學於荷李活道──鴨巴甸街時期的皇仁書院(Queen’s College)。而該校之前身──中央書院(舊譯「香港國家大書院」、簡稱「大書院」,即Hong Kong Government Central School)在1862年創立於荷李活道、歌賦街交界。可以說,從歌賦街到鴨巴甸街、從太平天國到兩次大戰,一條荷李活道見證了該書院的草創及黃金時期,也見證了香港在中英易權之間的起伏跌盪。而黃作梅不只是該段歷史的見證者,也是重要的參與者、推動者之一。

從浸信會到城隍廟──皇仁的草創與焚燬

回首1860年,因為太平天國戰火蔓延,適逢香港作為商埠而勃興,本地華洋人口急增,亟需雙語人才,以利管治與發展。其時,19所殖民政府資助的皇家書館,已無法滿足時代所需,傳教士理雅各博士(Dr. James Legge)遂向殖民政府教育諮詢委員會(Board of Education)建議,將維多利亞城內四所皇家書館合為中央書院,並委任一歐籍人員為掌院及兼任督學,巡察全港各地大小書館,以提升香港的教育水平。

未幾,即得到港督羅便臣及定例局(立法局前身)採納其議,批出港幣20500元,購入「荷李活道──歌賦街」原美南浸信會會堂為校舍。在理雅各舉薦下,蘇格蘭裔史釗域博士(Dr. Frederick Stewart)任首任掌院及全港督學,由是掀起香港教育史新一頁。

1864年時,大書院有學生120名,分中、英文部。中文部以研讀儒學經典為主,包括《論語》、《孟子》、《中庸》等。英文部除英語、地理、數學、歷史外,亦須學習中國經史。1869年,該校開設化學、幾何等現代學科,但校舍及設備漸見不敷應用。中央書院初創之際,其規模已較其餘皇家書館為大,校舍呈H型,兩邊為一層高之教學樓,中間以禮堂相連。然而,每間課室有近百名學子上課,極擠狹之餘,也沒有其他活動空間。殖民政府遂有另覓校舍,以擴充發展。

兩代書院更替 孫中山曾見證

據史學家施其樂牧師(Rev. Carl T. Smith)之研究,本地華人早於1843年已在荷李活道建有城隍廟一座,即今PMQ元創方、原警察宿舍位置。(註1)據皇仁書院前校長司徒莊(John Stokes)編撰的Queen’s College: Its History 1862-1987一書所載,該廟宇為殖民時代香港第一座華人社區設施──除作一般祭祀用途外,還起着社區會堂(Town Hall)之作用。當時,鄰居華裔居民,會到城隍廟聚會、排難解紛。及至1852年,由葡萄牙裔的渣甸洋行會計Floriano Antonio Rangel購入荷李活道相關地段,在城隍廟旁興建50間房屋;1876年,由殖民政府回購該土地以興建第二代中央書院校舍,城隍廟由是拆卸。

位處荷李活道兩代書院的更替,作為學生的孫中山,也是見證人。1884年4月15日,時年18歲的孫中山,以孫帝象之名註冊入讀位處荷李活道──歌賦街的中央書院。是月26日,荷李活道──鴨巴甸街新校奠基,由港督寶雲爵士主禮。1889年7月,荷李活道新校舍耗時五年、耗資25萬港元落成啟用,並短暫改稱「維多利亞書院」(Victoria College),乃當時全港除大會堂外,耗資至鉅之政府建築──因而被稱為「鴨巴甸街的貴婦」(The Old Lady of Aberdeen Street)。(註2)荷李活道──鴨巴甸街的新校舍有課室21間,並設實驗室、活動室、兩個球場及有蓋操場;及後,更建有小賣部、地理室、圖書館、師範大樓等,硬件比歌賦街時改善不少。1894年,維多利亞書院易名皇仁書院,並延用至今。而中央書院在荷李活道―歌賦街的舊址,則改由中央女子書院(Central School for Girls)所用。(註3)

註1:C. T. Smith, “Notes on Chinese Temples in Hong Kong,” Journal of the Hong Kong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Vol. 13 (1973): 133-139.

註2:維多利亞書院建築圖則複印本,現藏高士威道皇仁書院校史館。

註3:該校後改名為庇理羅士女子中學,戰後,原荷李活道―歌賦街中央書院舊址改為荷李活道官立小學。繼皇仁書院遷往高士威道後,庇理羅士女子中學亦遷至天后廟道,毗連至今。

本文節錄自《荷李活道:尋覓往日風華》內〈 皇仁書院畢業生黃作梅與香港抗戰〉一文。

新書簡介

書名:《荷李活道:尋覓往日風華》

主編:鄭宏泰、周文港

出版社:中華書局

出版日期:2018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