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地鐵站內、街道上，你會看到一則則廣告，男女主角就像明星畫着濃妝，打扮得專業時尚，他們其實是補習班的老師，在香港有個美譽——「補習天王天后」。之所以稱之為天王和天后，一來因為他們氣勢逼人，朝拜者眾，二來因為他們收入不菲，年薪動輒幾百萬、上千萬。
這種現象伴隨着香港發達的課外補習體系應運而生。補習風氣在香港非常盛行，無論是在本地學校還是國際學校，下課以後很多學生都有補習。如果你是家長，也許會發現一個班上孩子學術水平差異較大，這就是補習與不補習的結果。
學校教得簡單 考得很難
「每天放學後，準時三點鐘，孩子會被送到補習學校，然後兩個小時後，再回家休息吃飯。因為工作很忙，不可能每天陪孩子做功課。」 一名香港本地學校家長說到。香港社會的高壓和快節奏，是導致一些家長將孩子送到補習學校的原因之一。此外，「香港學校很奇怪，在學校學得簡單，但考試卻很難，這也逼迫孩子不得不參加補習。」
即使是號稱氣氛輕松的國際學校，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老師會給家長開個『單子』，告訴你的孩子在哪方面可以精進，可以學得深入一些。然後讓你在課後參加補習班。」一名國際學校的家長抱怨道，「我根本不能忍受八歲的孩子還在學6+3。」
儘管香港國際學校學生獲歐美優秀大學錄取的情況看似不錯，但學校似乎不問過程，只看結果。考上名校，到底是學校還是補習社的「功勞」，其實誰也說不清楚。
以量生財的補習名師
雖然貴為天王天后，這些補習名師也有分類。一類是「跑量」生意，人工密集型。正如我們在街頭或地鐵廣告看到的那些老師，他們需要知名度和光鮮的外表，以吸引更多學生和家長慕名而來。他們通常是以超大課方式授課，有的是錄像或者視頻，向學生有的放矢地傳授考試技巧。
「如果你想成為一名頂級補習老師，年輕、漂亮顯然是幫助。學生會看你的外表。」英皇教育的英文補習天后 Kelly Mok（封面圖左）曾公開說。英皇教育是香港最大的補習學校之一。Kelly Mok 不到30歲，她的名牌服裝和首飾，不僅用來拍廣告宣傳，她下課後也喜歡這樣穿。但她也說，她教的科目是英語，如果不能讓學生拿到最好成績，她也不會這麼受歡迎。
另一個有趣的現象則是高昂的導師承包費。在這些補習學校中，天后和天王通常與補習學校簽訂導師承包費，即分成收入，計算的方法是以老師收取的學生人數，乘每人學費，再乘佣金百分比，並扣除必要開支計算；也就是說，導師招來愈多學生，賺的承包費愈多。在這種情況下，流失名師會對補習學校產生很大影響。
以一家在香港上市的補習學校——現代教育為例，在2014財年度（截至2014年6月30日），導師承包費為7,199萬港元，而五名最高薪酬的導師，意即天王天后級人物的承包費為4,429萬港元，佔導師承包費總額的61.52%，而首名導師的導師承包費佔比高達21.95%。但在這個財年度，現代教育來自這些明星導師的補習收入（主要是中學課程）約為1.9億港元，可見，導師承包費佔比相當之高。
但由於競爭激烈，上述來自明星導師的補習收入一直下跌，數字已經較上一財年下跌6.91%。
時薪逾3,000的英文天后
第二類的天王天后，則是「重質不重量」，做小眾市場。英文補習老師 Kelly Yang（封面圖右）就是其中一位，她的一對一的補習費用大概為每小時3,000多港元，堪比商業律師的費用。
Kelly Yang 的補習學校位於香港名校集中的銅鑼灣，在這裏各類補習學校隱藏在形形色色的大廈裏。Kelly Yang 是其中一個，祖籍天津、自小在美國成長的她十年前來到香港創業，開辦補習社。
現在她的補習班「有價無市」，因為若想等待她親自補習，至少要排隊1-2年。儘管 Kelly Yang 很少做大規模的廣告，但是香港頂尖國際學校的家長都知道她。像香港交易所總裁李小加的三個子女也在 Kelly Yang 那裏補習過。
相比周身名牌的補習天后，不到30歲的 Kelly Yang 穿着簡單、自然。自小接受美國教育的她坦言，「儘管不能接受香港的補習風氣，但也要向香港的教育體系『投降』，我的三個子女都有參加補習。」而且，她開辦了中文寫作班，就是因為老師督促她的孩子要改善中文，現在她的中文寫作班由她的爸爸任教。
以前，補習的對象多是學習落後的學生，並不是件光榮的事情。但現在不同了。「我們只給尖子生補習，來我們這裏補習還要先考試。」Kelly Yang說，甚至還有其它補習班會開設課程——如何考進 Kelly Yang 的補習班。
不過，兩位天后 Kelly Mok 和 Kelly Yang 的補習是兩套完全不同的體系。Kelly Mok 的補習重視考試技巧，而 Kelly Yang 的補習更重視實踐和視野。Kelly Mok 的學生以本地學校學生為主，Kelly Yang 的學生中90%來自國際學校。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是，Kelly Yang 的補習並不適應香港本地學校和考試生態，本地學生在這裏補習並不能得到立竿見影、拔高分數的效果。
其實不僅在香港，在亞洲不少國家的教育體系中，普遍有個規則——即高分和名校等於成功。在這種大環境下，補習成為普遍態勢。不過，「我剛從洛杉磯回來，那裏的學生也都開始補習了。只是美國人補理科，中國人補語言。」Kelly Yang 說。
原文刊於留學媽媽教養女王微信平台，本社獲授權發表。
（封面圖片：英皇教育、The Kelly Yang Project 官網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