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認為生涯可以規劃，其實不見得，因為世界瞬息萬變，當學生畢業出來進入職場時，情況可能已經改變了，過分執着於計畫會阻礙機會的獲取。最近有一名台大新生疑因興趣不合想休學，家裏不同意，與母親吵架後，跳樓自殺，很是可惜。
其實人的興趣是要去做了，才會發現合不合。大提琴家尤虹文在《哈佛教我的十八堂人生必修課》中說：當她接到哈佛大學的入學許可信時，不知該如何選擇，便去問了她的音樂系主任：「如果生命交叉口有兩條路，你怎麼知道哪一條是對的？」系主任說：「你得先去走了，才會知道。人生的路沒有對錯，重要的是心境，如果你真心熱愛音樂，即使去念了哈佛，最後還是會回到音樂的懷抱。」的確，生命沒有什麼叫對的路，只有你決定的路，如果是一個很難決定的選擇，那麼不管選什麼都是對的，因為選擇只是一個開始，圓滿的完成它才是目標。
人，尤其在年輕時，是很膚淺的，通常要經過行動，質疑，再行動後，才會發現自己真正的需要。管理學大師韓第（Charles Handy）在他的自傳《你拿什麼定義自己？》中說，他在牛津念的是古典文學，畢業後去殼牌石油公司應徵，經理問他：「你有管理的經驗嗎？」他很誠實的說：「我在大學讀的是希臘文和拉丁文。」但是公司還是用了他，因為牛津的教育是思考的訓練，人懂得思考便能作事。他說：「文憑只是個繼續學習的資格，它是教育的起點，不是終點。」是的，只要有學習的能力，懂得思考，便能做判斷，就可以被訓練成任何領域的能人，大學念什麼領域並不重要。
什麼叫好的人生？
他說牛津大學的教育教了他什麼叫「好的人生」（eudaimonia）。亞里士多德說：「德行（virtues）不是惡行的相反，人對金錢的貪婪才是通往所有惡行的路，財富本身沒有好壞，端看你怎麼如何去運用它。」因此好的人生就是盡全力去做你做得最好的事（flourishing），所以付出和得到一樣重要，服務和財富一樣重要。在古代，只有少數人能受教育，因此享有專業（professional）知識的人負有為他人解決問題的責任。
韓第的這些觀念使他從牛津古典文學的學士走上了商業的路，最後成為國際有名的管理學大師。他一直覺得人生無法規劃，只要順着你的熱情走就會成功。成功的人不是事先知道要什麼才行動，而是在行動後才知道自己要什麼。我曾看到很多學生抱定決心非讀醫不可，考了N次，考上後才發現自己不適合做醫生。更多人是擠破頭，好不容易擠進了窄門，才發現這不是自己要的門。所以在未出社會前，應讓學生先去各個領域作見習生，而教孩子安貧樂道更是釜底抽薪，讓他能堅持理想、走對的人生路的方式。
天下沒有走不通的路，只有想不通的人。走錯路，退出來，重新來過，韓第便是如此，你也可以一樣。
原刊於遠見華人精英論壇，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