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看《雍正王朝》,認識當今國情

近月在中國中央電視四台重播的國內電視劇《雍正王朝》,朋友大力推薦這套1997年推出,但被認為是至今中央電視台八時廣播最高收視率的電視劇集。

筆者的欄目名為杜田農夫,杜田為漢代今文《易經》師田何之號,他曾住在漢杜陵之杜陵衞,故號杜田生。他之治《易》,正直秦火,所以都是念誦而得,故他教授時並無所本,時人以其學無根據而稱之為杜撰,本欄也似子烏虛有,以此為名。

與中國通朋友談天,講起近月在中國中央電視四台重播的國內電視劇《雍正王朝》,朋友大力推薦這套在1997年推出,但被認為是至今中央電視台八時廣播最高收視率的電視劇集。

這套電視劇的出現是開啓了國內對歷史連續劇的風潮,在此劇之後有《康熙大帝》、《三國演義》等電視劇陸續推出,一直很受歡迎。直至七、八年前,政府下令減少,才由一些講國共內戰及二次大戰的片集代替。

以政治鬥爭及吏治為主軸

但在芸芸的宮闈電視劇中,這套劇集也有其獨特之處,在此片集之後的宮闈電視劇,雖然也是講宮廷的權鬥及兒女私情,但都以一般老百姓所接受的鴛鴦蝴蝶式故事內容為主。

但《雍正王朝》則以權鬥吏治為主軸,故事前半段是講清康熙晚年,當時的四皇子胤禛(後來的雍正帝)與其他皇子勾心鬥角,暗爭未來皇帝之大位。其中包括各皇子為了對付其他皇子,揭發其有關聯保護的下級商人,官吏貪污的情況,以破壞其他皇子在康煕皇帝心中之印象;也有為康熙末年出兵西北而使國庫空虛,因而追討一些地方欠中央債務問題。後半段則主要是雍正當了皇帝後如何管理吏治,其中有虛報政績,地方欠中央的稅納,科舉考試詐騙等等吏治的問題;也有因為政治鬥爭而把親兄弟八皇子、十皇子罷黜為「阿其那(豬)」、「塞思黑(狗)」,並包括把一些曾為雍正奪權有功之權臣如年羮堯、隆科多等貶官,整個電視劇以政府鬥爭及吏治為主軸,較少兒女私情之描述。

這個改編自作家二月河同名小說的電視劇,主要是基於歷史事實而刪除了呂四娘、甘鳳池等用血滴子夜殺雍正的子烏虛有劇情。不過劇情也有不少與歷史事實不符。例如助雍王奪位得皇位的九門提督(今日北京保安局局長)隆科多是大臣佟國維的兒子而不是侄子;康熙卒於暢春園時只有隆科多、四皇子胤禛控制軍事局面,並沒有其他七位皇子在場授權。大臣張廷璐並未因科場弊案被處死,他在乾隆九年辭官,次年善終。所以在劇集中有不少劇情是為了特別需要而改編。

中國通朋友解釋,這套劇有以古諷今的作用,如果把當日貪污方法,地方欠中央債,官場內講馬房、系統等等,與今日中國官場情形相比,變化不大,只是大家從清裝換成解放裝及西裝,其中各皇子之勾心鬥角,與今日中央政治局非常相似。

當年朱鎔基也追看

這套劇集是由湖南電視台製作,在上交中央送檢時被中央電視台看上,故此改為央視出品,在中央電視一台黃金時間播出,一炮而紅。

據說當年總理朱鎔基也是觀眾之一,因為劇情內反貪污與改善中央財政的困難,正是他當時面對的相同問題,自然有同感。劇中描述雍正朝的重要官員中少了一個,雍正朝有三大吏:李衞、田文鏡及鄂爾泰,其中鄂爾泰的官職最大,為雲貴總督(今日雲貴兩省書記)是個封疆大吏,李衞早年歷練時曾在他手下當過官,雍正曾下旨問鄂爾泰,叫他打一個有關李衞工作的小報告。

但是在電視劇中鄂爾泰的出鏡率很低,據朋友表示,這與其功績有關,直至康熙朝,雲南、貴州都是處於一個半自治的情況,不少少數民族地區都是由當地土司自治,朝廷名義上給這土司一個官職,政府只在重要城鎮中有駐軍及直接統治,情況有點像今日香港的「一國兩制」。因為這個結構,當這些地方遇上旱澇等困難,政府也很少有援助,結果在康熙統治的盛世,也出現多次西南苗瑤族反叛事件。

雍正派鄂爾泰到西南,是要執行「改土歸流」之政策,所謂「改土歸流」就是政府官員到當地代替土司統治,把少數民族漢化。可能鄂爾泰這段歷史,與今日西藏、新疆等類似而令政治上非常敏感,為避免「傷害少數民族感情」的政策下,鄂爾泰幾乎被隱形了。

至於製作這劇集的湖南電視台,便因此使湖南衞視得到政策,成為第一家在國內上市的電視台,其後的《超級女聲》、今日的《我是歌手》等節目,更使它成為今日中國電視台的先驅。

以中國文藝服務政治的傳統,今日央視四台重播此劇集,與國內反貪污、反奢華等國情有所配合。中國通朋友表示,要了解中國國情,非要深入了解此劇的寓意不可。

蔣匡文